江翎瑜腹內絞痛起來,分不清是胃痛還是五臟皆是針刺一般,再也忍不住惡心,捂著唇踉蹌跑到人少的地方,嘔吐起來,唐煦遙一直在他身邊,一只手摟著他的肩,另一只手則幫他揉一揉有些鼓脹的胃,見他艱難地吐著穢物,每吐出來些,里頭都混著幾縷血絲,唐煦遙不停地幫他揉著,柔聲勸他:“江大人,輕些,你又吐血了。”
江翎瑜幾乎站不住了,眼睛也發紅,淚珠掛在細密的睫毛上,人已經虛弱不堪,也不知是不是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干凈了,堪堪不再作嘔,蜷著身子蹲下,窩著肚子,他太疼了,想歇一會,喉間還有余喘:“將軍。”
“江大人,我陪著你,”唐煦遙也蹲下,也讓他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伸過手去,手臂繞過他的背,攏著指尖,接著為他揉一揉胃,“有我呢,江大人且緩一緩。”
這幫人里沒有一個吃閑飯的孬種,江翎瑜,自幼就連凌遲法場都敢走近了看,唐煦遙是久經沙場的大將軍,睜眼閉眼都是血肉和敵人,還有算上向來以心狠手辣出名的東廠暗衛,在場的,沒有任何人見過如此場面,不論這些人見識如何,眼前的祭祀場之中的景象,永遠會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慘烈,最恐怖的。
祭祀場之中,
正中間有四個頭顱,擺在正中的小一些,應該是被擄走的兩個孩子,
頭皮被自上到下撕開,
分成兩片,
平攤在臺子上,臉上的血肉綻露,
眼珠暴突,斷頭的血早就流干了,紅肉也被風干了些,
血葫蘆似的,上頭還有因撕扯皮膚留下的尖刺,另外兩個頭顱則被用不知是什么利刃切成了片,切口平整,連皮帶骨,
隨便鋪陳在桌子上,竟還掉下去兩塊,遠遠看去,
腦髓也清晰可見。
這只是供桌上的情形,
地上則是兩堆碎肉,
有切成條的,
也有剁碎了的,
內臟隨意丟棄,不曾毀壞,白花花的腸子與肺臟堆疊,滿地是血,凄慘至極。
供桌后是三個高大的塑像,
不知是哪路的,眾人皆不曾見過,面相可怖,笑容猙獰,一個手捧元寶,一個手托烏紗帽,中間那個手托白玉盤,里頭放著數個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