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山說完,簡單行禮,就從廖無春臥房里出去了,剛走遠些,就見李思衡拿著藥箱回來,裝著不知道剛才的事,攔著他上前詢問:“李道長,一大早的這是到哪去了?”
李思衡停住腳步:“哦,駱副將早,江大人腰疼,我去看了看。”
“江大人怎么樣了?”
駱青山多問幾句:“可嚴重么?”
“腰傷犯得挺嚴重,您知道,大人他身子又不好,真定府太寒涼了,實在不適合在此處待著,”李思衡很是為難,央求著駱青山,“平時也就罷了,如今他一連犯了許多病癥,他雖嘴上不說,其實也疼得受不住,藥也灌不進去,駱副將,要是您能勸說大人早日回京師就好了,京師不算太冷,江大人會好得快些。”
“什么,”駱青山皺起眉頭,“江大人不愿意回去嗎?”
“我也不知道是為何,”李思衡如實說,“我勸江大人和將軍今日啟程,江大人一定要明日再走。”
駱青山聽聞此事,當即決斷:“那我去勸勸。”
廖無春的臥房離著江翎瑜的并不遠,駱青山從那出來,走過去并不費什么工夫,到門前,他敲了敲門,只是里頭太嘈雜,無人理會,想了片刻,覺得勸江翎瑜要緊,決定推門進去,剛邁過門檻,就見江翎瑜正探著身子嘔吐,唐煦遙懷抱著他,才把剛才李思衡說的藥放在矮柜上。
江翎瑜腹疾一犯就得好幾天,還得是暖閣燒得熱,躺下靜養(yǎng),才能慢慢好起來,在真定府除了冷就是水土不服,江翎瑜才喝了一口藥,就吐成這樣。
藥汁子,江翎瑜早就吐干凈了,還老是嘔不完,從一口口的清水,變成吐一股一股的鮮血,五臟劇痛,喉嚨也像吞過刀子,肌膚從紅潤透亮轉(zhuǎn)為煞白,連唇瓣都是白的,也就是連綿的痛,才能讓江翎瑜知道自己還活著。
“夫人,你都吐血了。”
唐煦遙急忙拉扯美人的身子,幾張絹子疊起來,捂住他的唇,逼著他回到自己懷里:“不能再吐了,忍一忍。”
唐煦遙素來與江翎瑜都是事事詢問,這會子不再問了,要他命的事,那就替他做主。
“嚇著你了?”
江翎瑜捧著唐煦遙來給自己捋著心口的手,唇角都是血,還沖著他笑:“乖乖不怕。”
唐煦遙心疼江翎瑜,特別難過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眼圈紅熱,不知該怎么安撫美人,不經(jīng)意抬頭,竟瞥見駱青山站在不遠處,還以為是看錯了,抹掉眼底的潮shi,仔細看,倒還真是駱青山,茫然喚他:“青山,你怎么來了?”
“大帥,我聽李道長說,江大人情形不好。”
駱青山這才敢往臥房里頭走,邊說:“我來看看江大人。”
“是不大好,一路上接連遇刺,”唐煦遙低頭抹著眼淚,“是不如從前了。”
“青山?”
江翎瑜聽著唐煦遙說話,明明累極了,也睜開眼看看,笑著跟駱青山說:“來看我了?”
“是,大人。”
駱青山低眉順眼的,溫聲轉(zhuǎn)述李思衡的話:“李道長讓我來勸勸您,說是此地不適宜您養(yǎng)病,時辰還早,此時咱們啟程,趕夜里就到京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