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等著一刻很久了,梁璋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在等,幾乎失語,只能冒出幾句臟話。他還是看不清任何東西,仰起頭,雙眼瞇著找不到想要的焦點。這種親密接觸讓他心跳都亂拍了,梁璋之前猶豫應不應該、合不合適統統忘懷了,他緊緊扣住徐培因的腰際,只覺得今天沒開車來真是太好太好了。
徐培因抱住他,臉埋在他脖頸里,梁璋從來不知道呼吸聲也是這樣好聽的。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模糊不清地喚著:“培因哥,你好好……好舒服……”
到梁璋掌握主動時,培因哥的聲音似乎忍得更辛苦了,憋在枕頭里悶悶的。
梁璋想勸他,說哥不要忍了,培因哥說不要,然后就再沒聲響。
可培因哥不說,梁璋不知道自己完成度如何,他只好一直努力,直到徐培因輕輕抽了他一巴掌,才知道哥受不了了。他摸培因哥起伏的胸膛,是呼吸急促的,摸培因哥的臉,是濕漉漉的。
“別生氣……誒!”
徐培因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虎口,說:“滾下去,我要洗澡。”
梁璋放開他,一個人坐在床上,摸著虎口的牙印呆了一會兒。他聽見外面的響動,意識到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干,便爬起來,打開燈收拾亂糟糟的床面。
梁璋干活一向麻利,垃圾收了,要洗的床單也裹好了放洗衣機。他想把床單也換了,不過不好翻人家衣柜,就問:“培因哥,你家床單放哪里啊?我幫你換了吧。”
徐培因說:“不用,你放那兒。”他洗好澡,濕淋淋裹著浴衣出來,身上又升起暖融融的香氣。梁璋盯著他看的眼神太明顯,糟了白眼,培因哥說:“好啦,你去洗吧。”
梁璋其實也不知道接下來干什么,他第一次和人產生這種不倫不類的關系,于是每一步都聽培因哥的調令。他洗澡的時候大腦都是放空的,走出浴室暈暈乎乎。廚房有一股飯香傳來,他沒吃晚飯,這時才覺出餓,往廚房那邊走。
他停在門口,正好看到徐培因將鍋從爐灶上端下來。培因哥又戴上眼鏡了,蒸汽氤氳著面龐柔和,低著頭,沾水汽的發梢在肩頭留下隱約的水痕。
徐培因看到梁璋,就把鍋直接交給他,加了雙筷子:“家里就三包方便面,全給你下了,吃吧。”
梁璋愣愣的端著鍋:“那你吃什么啊?”
“我不餓。”徐培因把掉到眼前的碎發撩到耳后,指了指廚房水池,“吃完鍋放池子里就好,不用洗。”
“哦,謝謝哥。”梁璋不知道說什么,看著培因哥走到沙發那里坐下,很隨意地打開電視。哥不講話,他連筷子攪動湯面都不好意思發出太大聲響,細嚼慢咽地吃了三包面。
他剛把鍋放進池子,聽到徐培因叫他名字。
“梁璋。”
梁璋匆匆跑出來:“怎么了?”
徐培因滑著屏幕,沒有抬頭:“給你叫車了,五分鐘后到樓下。”
梁璋站在客廳中央,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想到這么快要回家,本能想找點什么話接下去,但腦子里還是那片空白,話題都組織不起來,只好呆在原地。
他看培因哥一副毫無掛懷的樣子,心里莫名難受,又無從開口,低低說了聲:“知道了。”
梁璋很快穿好衣服,他站到門口,眼看徐培因站起來送他,便下意識繃緊了背。
培因哥先跟他揮手,說:“再見。”尾音翹翹的,是慣有的隨意。
梁璋點頭,培因哥又輕輕湊過來吻了一下他的側臉,說:“梁璋,我要去睡覺了。”說完退開半步,轉身走回客廳,算是結束了這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