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了,咱們到后院講話。”寬老太爺拍了拍大兒子,示意道。
兩人進了后院,老伴兒送了剛出鍋的一碟子魚餅,以及一碟蒸米糕過來。
李文梁燒水沏茶,寬老太爺拿起塊魚餅慢慢吃了,看著大兒子沏好茶,示意他先吃塊魚餅。
“咱們族里兩件大事,你阿娘跟你講過沒有?”寬老太爺看著兒子吃了魚餅,才笑問道。
“都知道了。不全是阿娘講的。剛到鎮口就遇到老三了,他跟著我回來,走一路講一路,老三剛剛走。”李文梁笑道。
寬老太爺聽李文梁說遇到李文華了,有幾分無奈的笑起來。
既然是文華告訴的,那就是但凡文華知道的,文梁也都知道了。
“剛剛議定了學棟到府學上學的事兒。”寬老太爺嘆了口氣,“學棟和他大阿姐,跟族里生份得很。族里的銅鈿,他們姐弟幾個異口同聲,一個銅鈿都不肯要,后來,還是托了高先生的金面,也就是收了賃房子的銅鈿,這是怨恨族里呢。唉。”
“聽老三講,秀才公和他大阿姐跟他一點兒都不見外。”李文梁驚訝道。
照文華的說法,秀才公和他大阿姐跟他親近的很呢。
“老三是個傻子!他能看出來啥?唉,這事兒也怪我,當初既然出手幫了……唉!”后面的話,寬老太爺沒說下去。
當初他是真沒想到學棟真能考中這個秀才!
替學棟出府試、院試的銅鈿,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反正也沒幾個銅鈿。
甚至學棟考過府試之后,他都沒敢抱過任何希望。
縣里的幾個秀才,哪一個不是從小兒起,就以神童聞名全縣的?
學棟能考中這個秀才,別說他,連高先生都意外得很,一個勁兒的說這是李氏一族的氣運動了。
“阿爹別想太多,秀才公姐弟幾個對族里有怨氣,這是人之常情,就是咱們,一提起族里,不也是一肚皮怨氣?
“好在以后日子長著呢,往后,咱們對秀才公一家以誠相待,不過早晚,肯定能真心換真心,人心都是肉長的。”李文梁這話不全是寬慰。
“嗯,我也是這樣想,唉,也只能這樣了。”寬老太爺又是一聲嘆氣。
他們旺字房接掌了族務,豐、盛兩房雖然不敢言,可不一定不敢怒,更不可能服氣服軟,往后還不知道生出什么事兒來。
他們旺字房和滿、祥兩房的男丁加一起,也沒豐、盛兩房人多,要把這族務執掌下來,他們旺字房就只能緊靠著學棟這個秀才公,他們家和學棟一家,無論如何都不能生份了。
“秀才公什么時候啟程?我送他們過去吧。”李文梁建議道。
“叫你回來,就是打算讓你陪著學棟一家過去安頓。這兩天就得啟程,學棟到府學報道是有期限的,你多帶幾張銀票子過去。往后,學棟那邊的用度,不用族里公中出,咱們自己貼補。
“還有,學棟那個大阿姐,主意大性子倔,也是個有本事的。這一路往平江城安頓,你別跟她擰著,也別替她作主,更不能插手她們家事。”寬老太爺頓了片刻,才接著道:“就是學棟的事兒,也聽他大阿姐的。你就是盡心盡力的幫襯。”
“好。”李文梁點頭,“我聽老三講的時候,就覺得秀才公這個大阿姐厲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