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這么說?”燕棠輕聲問。
他忽然提起另一件事:“我剛才學了新的中文,
一個尊師重道,
另一個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燕棠有些震驚他大晚上這么好學,又有些震驚他突然說這么嚴肅的話。畢竟她現在也不算是他的老師了,頂多是個同行的翻譯,二來是他們現在……
還沒等她多想,他又緩緩地問:“你覺得我做到了嗎?我對你好嗎?”
燕棠被他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還是應了聲:“嗯,
你幫了我很多,我很感謝你。”
“既然知道我能幫你,為什么那天沒有告訴我全部的情況?”
燕棠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聽完了錄音,沉默片刻后開口:“其實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及時跑開了。”
“那天想哭其實也是因為這個吧?老師,我應該再做些什么,才能讓你毫無保留地相信我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緩慢而平靜。
可燕棠卻聽出了一點兒不同尋常的意味。
不過宋郁卻沒有繼續說了,而是跟她道了,讓她好好休息,等著看崔平山下場就好。
燕棠提交完修改好的論文后就暫時進入了休息期,接下來幾天白天里陪著宋郁訓練,晚上做兩個小時翻譯,日子看上去又恢復了平靜。
——只是看上去罷了,因為她的心情每一天都在被攪動著,被宋郁親昵的話語和誘人的目光攪動。
這個討人喜歡的十八歲男孩子,她曾經的家教對象,這回給她出了一道題,在等待她給出答案。
而燕棠握著筆,遲遲未落。
三月的最后一天,學院規定畢業生需要去學院提交一系列畢業生資料,燕棠在下午跟宋郁請了假,跟王奇雨一起去學院交資料。
兩人剛走上學校主干道,就發現今天校內來往車輛比往常要多,剛走兩步就開過去一輛紅旗和一輛奔馳。
等她們路過學院門口的梨樹,才發現新建的俄文圖書館已經撤去了外圍的裝修護欄,露出了全貌。
紅磚白墻,深色雕花木門,金色菱形玻璃窗,帶有俄式建筑風格,門前階梯鋪著厚重的紅毯,兩側擺著鮮花。
不遠處的臨時停車場處,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女簇擁著兩三個人,往圖書館的方向走。
“應該是圖書館開館儀式準備剪彩吧。”王奇雨說,“陣仗可真大,校長都來了呢。”
兩人交完材料后時間還早,從學院主樓出來后打算去湊個熱鬧。
這時候剪彩已經結束,圖書館大門敞開著,不少人在進進出出,里面傳來院長發言的聲音,她們走進才知道是人都聚到會議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