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剛沖動之時,他腦中確實生出過讓他都為之憎惡的丑惡念頭。
他想要,不擇手段地將祈懷月留下。
而少年手背上的指痕,似乎越發催動了他這種渴望的涌動。
他原本只是打算親一親,再用靈氣愈合這些痕跡,只是當少年掙扎時,他卻莫名生出一種新的,嗜血得想要將祈懷月的血肉一寸寸融入自身血肉中的渴望。
或許,他真的是有些瘋魔了吧。
而看著青年冷色玉容上的沉悶神色,祈懷月突然有點于心不忍。
他一點都不想讓師尊因為他而露出這么難過的神情。
所以祈懷月決定不再計較這種小事,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摟住師尊的脖頸,如同樹袋熊一樣扒在師尊身上。
青年劍尊的身體如同堅韌的青竹,又像是涌動著無限熱量的熔巖火山,給人無比堅韌不摧,又溫暖沉穩的安全感。
祈懷月的頭埋在諸承淵的肩上,聲音有些悶悶地玩笑說道。
“師尊讓我咬一口,就當兩清了。”
諸承淵一愣,感覺到身上陡增的重量,他忍不住用力托住懷中的少年,眼眸中的深色明滅不定。
他的懷月,為什么能這么好,好到,讓他即使真的淪落成面目全非的模樣,也還是想要留下這輪不屬于他的明月……
“好。”
他不忍心讓少年見血,可想到少年的齒尖咬入他脖頸的時候,也能讓他們身體的血液融為一體……
諸承淵朝著祈懷月,坦然地側出脖頸。
青年劍尊的聲音有些低沉微啞。
“懷月,來吧。”
祈懷月慫了,他剛剛只是一時口快,面對師尊,哪怕是青年時期的師尊,他也絕對沒有一點犯上的念頭。
但是騎虎難下,祈懷月只能shiwei似地嗷嗚一聲,然后用臉頰蹭了蹭師尊的脖頸。
少年清亮喜悅的聲音伴隨笑聲響起。
“怎么樣?剛剛我的動靜,讓師尊怕了吧?”
諸承淵感覺到少年在他脖頸間輕柔的蹭動,劍尊抿了抿唇,心臟中深暗的沉念,如同退潮的海水般,一點點淡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心臟每一寸都仿佛浸潤在暖泉中的熱意。
劍尊垂下眼眸,聲音喑啞卻輕聲道。
“我怕了。”
即使強留下他的懷月,若他也一并奪走了少年此刻的歡快,祈懷月對他的疏遠恨意,應該會變成比萬箭穿心更能刺痛他心扉的利劍。
他,怎能不怕?
所以,在他改變主意之前——
“懷月,我帶你去見雪林道人。”
不是刻意拖延到雪林道人離開之時,才勉強應允的見面,這一次,諸承淵主動向松林道人發去了請求雪林道人多留一會的訊息。
祈懷月雖然不知道師尊為什么把這句話多說一遍,卻還是乖乖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