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就是想做事,可你以為你們這樣亂來就能成事?欲圖大事,更需小心,如今清軍三路大軍駐扎江南,你們現在就舉旗造反,只會是以卵擊石而已,你們難道就不能忍一忍,靜一靜?”
“忍?這天下都要亡了,還忍什么?”
“等不了了,再忍再等,僅剩下的那點熱血都要涼透了?!?/p>
“拿來吧。”
鄭之尹咬著牙,呼吸急促。
兒子的劍已經舉起。
鄭之尹無奈的道,“隨你吧!”
拿到了鑰匙和錢莊存款兌換的信物后,鄭遵謙沖著父親謝過,“父親就請在這書閣安心讀書吧,只要你不踏出家門,兒便能保鄭家無憂?!?/p>
鄭之尹本想把他跟錢謙益所暗中謀劃的事情告訴兒子,可最后一想,就兒子的這副臭脾氣和火爆性子,告訴他也無濟于事,倒不如隨他去吧。
兒子邁步離去。
鄭之尹頹然的坐在椅中。
魯王即位監國,傳檄天下,使者四出,這是要掀起一波大潮,只是如今清軍精銳主力還在江南,他們這么急不可耐的起兵,只怕不過是以卵擊石,葬送中興大明的富貴實力,甚至是民心。
但他又無法阻攔。
魯王,一個大明宗室遠親,憑什么監國?
名不正言不順。
哎。
至于家中錢財被兒子搶去,鄭之尹倒沒太過在意,本來這些錢是要準備送去給錢謙益的,現在被兒子搶了去,也無所謂了。
這風雨飄搖的大明朝啊,未來又將走向何方?
他抓過腦后那條細小的發辮,苦笑了幾聲,誰又能理解他們呢。
鄭遵謙回到府中前院。
院中,義社里許多骨干在此等候。
“魯王已在臺州監國,特派使者授于公為浙江按察使行巡撫事,號令各地士紳軍民起義,我等義社,更要當仁不讓首當其沖。”
“天下事尚可為也,我欲高舉義旗,如何?”
“好!”眾人響應。
鄭遵謙拔劍,“既如此,我義社便高舉義興大旗,軍號義興軍,我為義興元帥。”
“義興軍軍規,不漁色、不貨、不中私仇,齊心戮力,收復兩京,如何?”
“好!”
這些義社中人,不少是當初曾經加入過許都白頭軍的,當年許都造反后,白頭軍有幾條軍規,便是不許搶劫,不許殺害百姓、不許奸人等,軍紀嚴明,秋毫無犯。
如今鄭遵謙再舉義旗,便是要沿續當年許都的軍規。
他們將是一支救世義師,而不是趁火打劫的強盜。
他鄭遵謙將要為許都正名,為白頭軍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