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3頁）

見他許久未動(dòng)，程愿也安靜下來，良久，他問：“宣贏，你是不是已經(jīng)跟楊如晤在一起了？”

這個(gè)答案顯而易見，從陪宣贏給生父掃完墓，程愿主動(dòng)退出了這場關(guān)系里，他就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資格。

只是心中仍有不甘，他跟了宣贏五年，像養(yǎng)護(hù)一盆嬌貴的花那樣精心伺候，憑什么楊如晤能這樣理直氣壯，蠻橫地奪走不說，還要屢次給他難堪。

人總是這樣，有些事非得親眼看到，有些話也得親耳聽到，然后用殘酷的事實(shí)提醒自己，這是你活該的。

眼下就如程愿，也是同樣想法。

宣贏看向他，程愿目光溫和，只是唇邊的那縷笑意很勉強(qiáng)，讓五官看起來異常違和。

“是的，”宣贏注視著他的眼睛，“我跟他在一起了。”

話落，程愿唇角波動(dòng)幾下，垂下眸，也就幾秒鐘，復(fù)又抬起，仍是一片溫和：“挺好的，你喜歡就好，你開心就好。”

宣贏確定，按照這樣的形式走下去，總有一天他跟程愿會形成穩(wěn)定的好友關(guān)系，但他心中不免有遺憾，總覺得愧對程愿，沒給他一場體面的告別。

許多話，許多道理，受病因影響，宣贏能說不肯說，道理也似懂非懂。

同時(shí)他也能感覺出來，程愿在某些地方跟他十分相似，他們都將驕傲看的太重，保持自我，永不低頭。

“宣贏，”再開口時(shí)，程愿嗓音沙啞了很多，他委婉要求，“你能不能讓我再抱你一下，就最后一次。”

車廂內(nèi)光線昏暗，唯有兩雙對視的眼睛在照亮著彼此，宣贏注視著他，陷入無盡沉默，程愿敗下陣來，凄苦地自嘲一笑，正欲轉(zhuǎn)頭，宣贏伸手過來，將他緊緊抱到跟前。

中控臺橫在中間，宣贏按著他的后背，為遺憾畫上鄭重的句號：“程愿，這些年，謝謝你。”

程愿慢慢地回抱住他，手臂一寸寸縮緊，喉管的氣音隱忍地溢出來：“不客氣，咱倆誰跟誰啊。”

他們擁抱的時(shí)間不算長，至少分開是程愿眼角的淚痕還沒干，但也不算短，宣贏看到外面的路燈又暗了幾分。

臨別前，程愿叫住他，語氣稀松平常，如同好友之間的對談：“對了，我還住玲瓏閣，密碼沒換，最近能休息幾天，有時(shí)間跟懷湘一起來玩。”

“好，”宣贏應(yīng)下，“打游戲玩兒。”

程愿在車?yán)飳λΓ┝说皖^擺了下手，開車走了。

回到歡喜園，客廳里，趙林雁正在跟小姐妹打電話，邀請好友來參加兒子婚宴，賀家父子坐在窗邊對弈，見他進(jìn)門，賀成棟趕走賀此勤，說他技術(shù)太差，轉(zhuǎn)而招呼宣贏，要與他對弈幾局。

賀此勤也不惱，也對宣贏招手，央求著快來救救他。

周遭家庭氛圍濃重，宣贏淺淺呼了口氣，剛應(yīng)邀坐下，賀成棟問：“吃過了嗎？給你留了飯，沒吃的話讓此勤幫你熱熱。”

“吃過了。”宣贏頓一下，想起一人，又補(bǔ)充說，“楊如晤也吃過了。”

賀成棟抬頭：“你倆一起吃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