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晤想到某件事,忽然也笑:“你不也是?”
傅序南一愣,嘖一聲。
算下來在當地待了月余,打聽來打聽去,程愿的消息好像有人在背后刻意抹去,關鍵那人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態度那叫一個硬。
楊如晤好心提醒:“聽宣贏說程愿在出差。”
傅序南嗯一聲:“我知道。”
“那你還在死賴在這里不走?”楊如晤問,“守株待兔?”
傅序南雙手插兜搖搖頭,一副可歌可泣人民教師做派:“我好歹是個教授,哪能扔下事業不管,是真有工作要忙。”
楊如晤笑一聲,附和他說:“嗯,忙吧。”
傅序南沒理他這副淡淡的陰陽怪氣,又問他:“對了,頭幾天在法院碰到祝詞,閑聊了幾句,他說你最近被周決明纏上了?”
齊皓那檔子事最多到年底就能清算完,往后能從齊皓嘴里敲出多少東西就看專案組的本事了,如今面上風平浪靜,齊家掌權人仍是齊秉屹,他心知自己沒那么干凈,若是不保齊皓,保不準兒親侄子就能拉他下水。
周決明是齊家贅婿,單說這一層就接觸不到齊家核心,再說齊蕊是齊秉貞長女,當年齊秉貞出事時齊蕊已非無知少女,手里肯定攥著不少東西。
這三方看著是一家人,實際上頗有制衡之意,齊秉屹在資本游戲中浸yin多年,一來要穩住兄長這兩位已經長成的子女,二來要保證把自己摘干凈,總而言之,這事不敢放任不管。
周決明身份正合適,上能賣齊秉屹的好,為以后進入集團中心做打算,下能給妻子表忠心,舍得下身段來啃楊如晤這塊硬骨頭。
不過多番求見,楊如晤就用倆字打發——不見。
周決明沒放棄,在律所附近包了間房,是早已殷勤晚也殷勤。
在此期間楊如晤接到過一通電話,對方是本地一位地位極高的官員,素有廉政之名,先是非常和善地說在某檔節目里見識了楊律風采,教人好生拜服,后又說正好大家同在一個城市討生活,想要會見一面。
楊如晤心知沒那么簡單,不過仍是應邀去了,當晚某個頂尖會所閉門謝客,楊如晤剛到,是周決明來給他開的門。
會所內燈光熠熠,沒酒沒煙沒脂粉,周圍清亮安靜,周決明當著那位官爺的面,把籌碼從五升到了七,言笑晏晏地奉上一杯茶,說楊律考慮考慮。
“你說齊二爺怎么想的?”傅序南問,“天底下那么多律師,以他家財力把全國頂尖律師都能請過來,怎么就跟你過不去了?”
“可能”楊如晤把眼鏡摘下,迎著風驀地笑了一聲,“可能覺得我不怕死。”
二人聊到傍晚,送走傅序南,楊如晤回到家中,上樓給宣贏撥去了電話,往日響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接,這次楊如晤足足打了三通電話,也不見對方來接。
沈園,銀灣內,宣贏看著再次熄滅的手機屏幕無端地緊張了起來,下一秒,耳邊傳來一聲嬌喝。
“你發什么呆!”任玥站在他面前,“我說的你聽見了嗎?”
沈休早就特地提醒過,任玥近日會回來,偏巧也是今天,一大早宣贏就被召喚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