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他,南天燭不惜自稱是邪祟,最后便是靠著這句她過去最怕的話,扯斷了一只腳,成功帶他逃了出來。
曹野現在已經知道了,孫老是因為當年錢老七的事留下了心結所以才開始sharen,但是,這其中卻有一件讓他感到十分奇怪的事。
孫老說,是孔雀施邪術迷惑了南天燭,讓她當街說出那些話來妖言惑眾,為此甚至還不惜將南天燭也一起綁了回去,只為讓她這個受害者“清醒過來”。
分明先前他已經殺了五人,只是因為那些人身上有些與眾不同之處,怎的到了孔雀這里,就忽然間又添了一條會“施邪術”的罪名?
此事曹野自是只能從孫老口中問個明白。
看著牢房一角面容枯槁的老人,曹野冷冷道:“你為何會說,妖邪能施邪術蠱惑人的心智?”
孫老不說話,勾娘見狀正要上前,曹野攔住她,想了想忽然說道:“本官之后本要去神火廟祭拜阮將軍,今日你若不說清楚,我到時又該如何將你的‘功績’告知阮將軍?”
果然,這樣說了,一直神游天外的孫老才終是有了些反應,卻只是慘笑一聲:“已經來不及了……你也已經被迷惑了,那妖邪靠著仙蛻已經有了神通,能控制人的心智,讓你相信它,等你反應過來時,已經變成它的同類,被它害了。”
“有了神通,能控制人的心智?”
曹野越聽越不對勁,皺眉道:“此事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你不是先前才和判官舌打過交道嗎,曹大人?”
孫老睜大眼睛看著他,聲音壓得很低:“判官舌都有如此神通,能判死這么多人,你覺得以乾坤皮的能耐,只是能幫那些妖邪改頭換面嗎?”
之后,他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聽來聽去無非就是,孫老依舊堅信孔雀才是妖邪,只是,他近來不知從哪里聽到的邪說,稱那些妖物可以借仙蛻之力扭曲他人心智,使其淪為自己的附庸,而先前南天燭在他面前演的那出戲,也被孫老當成了她已被侵蝕頗深的證據。
到了最后,孫老已是瘋瘋癲癲,口中不住說著:“不怪我,不怪我呀,乾坤皮如此神通,我一介凡人,肉眼凡胎,又怎能窺破,不怪我呀……”
一直到曹野與勾娘離開大牢,遠遠的還能聽見孫老的聲音從深處傳來,不斷重復著這幾句話。
總感覺……事有蹊蹺。
將孫老交給潭州官府后,曹野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客棧。
孫老忽然劍走偏鋒,歸根究底是因為民間傳言中的仙蛻愈發得神通,孫老擔憂那妖邪會害了更多人,于是干脆將南天燭這個“受害者”也綁了回去,想試試看,能不能讓她“清醒”。
孫老神智不清,說不出他是從何處聽來的流言,但很顯然,流言既出,便不會是空穴來風,必是已在民間有所流傳。
雖然現在信了這邪說的只有孫老一人。
但萬一日后民間人人都覺得,身旁之人可能是披了仙蛻的邪物,且有扭曲人心智的邪功,那豈非今日孫老犯下的血案,之后人人都可能會犯?
曹野越想越是擔憂,之后一連幾日,他讓潭州官府的人上街打聽,一問之下果真,在潭州民間早有傳言,稱那些邪物混進城里后,之所以不會被發現,便是因為乾坤皮影響了旁人心智,這樣,妖物才更好藏身在人群之中。
“也難怪,那些死者被放血剝皮之后,家中親眷都如此冷淡……難不成,他們都以為自己中了邪術?”
五日之后,隨著南天燭和孔雀的傷勢好轉,匯總來曹野這里的消息已是五花八門,且大多都不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