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這人極好面子,他本是金陵的同知,安排兒子進府學自然沒問題。偏他覺得這樣丟人,他覺得兒子應該自己考進去,或者因著什么方面優秀,被府學請去才好。
所以,南宮梅芳才想著走南宮君燁的門路。她看大弟不肯接招,就換了另一件事來說,“你姐夫近些日子得了貴人的眼,若是順利,過幾年大抵就能升成正四品知府了。”
說完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南宮君燁。
“恭喜姐夫。”過幾年?過幾年這皇位上是誰都不好說,還升職呢。
王安這同知的官位也來的不明不白,南宮君燁知打聽到,這官位是走了三皇子的門路,但是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能入了三皇子的眼就不清楚了。
“都是自家人,你姐夫也是想著你的。你這生意做得再大,也就在南邊這點地方,如果成了皇商,這天下的生意你都做得。”
天上不會掉餡餅,南宮君燁笑著問,“姐夫這是準備提攜我了?”
“你姐夫可沒這個本事。京都的那位貴人最近手頭有點緊,皇商資格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但是好東西總要給個聽話的自己人。”
南宮君燁覺得長姐這些年在虛偽的路上越走越遠了,那位可是屬饕餮的,對銀子的需求簡直無窮無盡。給他當錢袋子,和自己雙手送上家業有什么區別。不過一個空有名頭的皇商,要了又有什么用。
要他獻上家產,為的是給王安掙前程吧,“大姐,這皇商可不好當。弟弟沒什么志向,守著如今這些家業就好。”
南宮梅芳沒想到他是油鹽不進,“先不說得了皇商的名頭,你做生意能容易多少;就說你找的那個上門女婿,總還是要走仕途的吧,在京都,背后無人,哪里有路?”
“京墨科舉成與不成都無所謂,我本來也沒打算強求什么。不過是覺得他是個好孩子,便給辭姐兒定下來。”
看著晚清不接招的南宮君燁,她也沒了耐心,“這皇商的招牌也不貴,不過十萬兩,這可是你姐夫好不容易才得了的門路。”
胃口真不小,一開口就是十萬兩。真要了這皇商的名頭,說不得是每月十萬兩了,“大姐,弟弟剛分家,手頭沒什么銀子,這店鋪是肯定不能賣的,不然咱們老爺子得要從地下蹦出來揍我。”
“你這是死扣銀子?”
“我這是當真沒銀子。”
二人不歡不散。南宮君燁看看時辰,此時去府學說不定剛好能接到徐京墨。之前幫他查的事情也算有結果了。
果不其然,南宮君燁到了府學門口沒一會就見到徐京墨了,招呼他上了馬車。
之前考院里的那個中年男子,被人抬回家以后,也被郎中救回來了,除了虛一點并無龐的大礙。但是這人本是個窮秀才,不知哪來的錢居然包了花魁十余日。
隨風順著這個銀子才查到,這人怕是與宣平侯府有些關聯。
“你這個父親倒是用心,先是大肆宣揚你入贅之事,而后又找出了這么個要錢不要命的窮秀才。”
“我沒有父親。這位侯爺應該是得了學政大人的指點。”要找出這種要錢辦事兒的學子,可不是宣平侯有本事能做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各自的未盡之言。
那日之后,徐京墨未在見過南宮家的人,平平淡淡地過了一個月,終于到了要放榜的日子。徐京墨這日沒有去府學,而是在家里候著。考完以后,他將自己的卷子默下一份,請謝院長點評,得了句“此卷必中。”
他對自己的成績有數,從童生試到現在,他都是在府城應考,府城的教學資源是最好的,其他的州縣雖然也有許多有本事的學子,但是總體上來說是比不過府城的。能在府城這地方連得榜首的他,有信心也就不奇怪了。
即使胡學政出手作梗,但是這試卷都要公示的,他最多只敢調換他的名次,絕對不敢刷下榜去。
左右他這小身板也擠不進人群去看榜,何必白費功夫,不如就在家等著衙役上門報喜的好。
徐子陵比他要緊張多了,不是懷疑兒子的本事,只是擔心有小人作祟。大清早起來,她就坐立不安的,終究是不一樣了,一個院試結果居然讓她這般不淡定。
比衙役先上門的是隨風,他帶著小廝大清早就在那守著了。這結果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是也算是不錯了,“徐少爺,恭喜您考中秀才,您是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