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稱得上副作用的就是被它選定的目標眼睛會變為銀色,但一兩天后就會消退,溫和地簡直像在開玩笑。
不過也因此,人們把這件魔法道具叫做「銀眼」。
“它簡直比那些‘漂白’過的民俗魔法還要純潔。”布倫特指著文件上“據觀研究,使用者與被使用者都毫無污染痕跡”這行字,輕哼了聲,“就憑它這一點,就會有無數人趨之若鶩了。”
在這個與瘋狂共舞的世界,對于人類來說,知識本是污染,力量本是污染。人類孱弱的思維根本無法讓完滿的理智與宇宙的真理共存[1]。這一點,專研法術和儀式的布倫特比許東晴這個蠻力派更有體會。
就像知名神秘界大學密斯卡托尼亞大學里流傳的一句經典地獄笑話——學法術的只有兩種人,二十多歲初學者的和一百多歲老瘋子,中間哪去了?全死啦。
有許多專研法術的調查員不是倒在與異種或者邪教徒戰斗的前線,而是死在后方研究室中。
有不少死前甚至都不能維持人形,炸成無數蠕動的肉塊,而這還算好的。有的甚至直接變成無意識的異種,扭動腥臭化膿的軀體,發出嘶啞嘲哳的吼聲,去攻擊原本作為親友的同伴,這簡直比直接死了還讓人難受。
畢竟,每一點神秘知識和每一個法術都是窺探「真實」世界的窗口,是與人類常理下認識的“現實”完全相悖的瘋狂與墮落,而人類每在「真實」中前進一步,都要撕裂自己的精神,使自己墮落入黑暗。
用許東晴的話說就是研究一堆害人害己的yin巧邪術。
所以,在這個背景下,幾乎毫無代價,甚至還有人反應幫他治好了焦慮癥的「銀眼」,簡直像朵清純不做作的小白花。
“可惜,「銀眼」已經有固定主人了,除了它主人,根本沒人知道驅動之法。”布倫特聳聳肩,似乎想到什么,臉色又放松下來,說道,“雖然和你這家伙組隊真的惡心,但這次任務能讓我接觸到這位一年前就失蹤的「銀眼」主人……哈,就憑這份履歷,我看后面出任務那些吃白飯的還敢不敢卡我材料……”
「銀眼」現任主人——恐怖小說家伊茲。
一年前的邊水城事件,他「銀眼」現任主人的身份才暴露于大眾面前,但隨后他便在明面上失蹤了。
布倫特現在接到了任務也才知道是被全視者教會綁到中東來了。
伊茲除了是「銀眼」現任主人外,他本人也很有趣。他的資料就會發現,他本人曾經是個從來沒跟任何神秘事件有過接觸的普通人,而矛盾的是,他在從來不知道神秘世界存在的情況下,卻成了魔法道具「銀眼」的主人,還寫出了那么多篇與神秘世界息息相關的小說。
布倫特在聽說他的名聲時也拜讀過他的小說,不得不說,要不是知道伊茲寫小說時確實是個跟神秘界八竿子打不著的普通人,他會認為是哪個同行下海寫的,小說里出現的異種都是近些年才發現的,可見其真實性和實時性。
而且人現在在神秘學術界也挺有名,一個月前他通過戴望云教授發表的那本《魔法概念中的時空理論》,也很有意思。
對這個人的好奇心驅使,也是對「銀眼」的好奇,半個月前看到任務,布倫特才選擇重新踏入中東這片土地。
布倫特說:“神秘界現今也有些人認為「銀眼」主人應該是某種披著人皮的存在。我想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其現任主人伊茲,就真是個行為和履歷相互矛盾的人——正常人可不會這樣。”
“我倒能確定,他是人。”許東晴眼睛沒離開文件,突然出聲反駁,他把“確定”兩字咬得極重,但說到后面聲音又飄忽下去。
“嗯,你見過?”布倫特記得許東晴靈感很高,嗅覺敏銳,不然也不會從普通警察成為調查員了。
“對。”許東晴說,“去年四月份的邊水城事件,我是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