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面色難看,身邊十分罕見的站著奚舫,女人抱著肩膀,懷里正抱著那副被盤得油光水滑的算盤。
見知頃醒來,男人終于稍稍舒緩了眉頭,只是開口語氣卻依舊難聽。
“這不是拯救人類的大英雄嗎,總算是醒了,倒是叫我好等啊。”
此言一出,倒是把剛剛知頃為自己找的一切“不是”的假設而否定了。
他不是做夢,那些經歷是真真實實發生的。
“后來怎么樣了?”知頃猛地坐起身來,雙手攀上父親的肩頭,沒有分寸的湊近問道。
男人也沒再這個時候糾正知頃的不成體統,他道:“誰知道呢。反正沒打到上天庭來。”
“誰要問這個!”知頃皺緊了眉頭,一把掀開被子,直直朝著殿外跑去。
“知頃?”奚舫還想追出去,卻被自家愛人拽住手腕:“追什么,他愿意跳下去就跳。”
奚舫甩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誰想追他,這不是顯得我這個做母親的關切自己的兒子嗎。”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知頃不著急下去才是不合理的。
他從上天庭跳下去的時候還穿著睡袍,風掀起他鬢角的碎發和沒系牢固的衣衫,但是坦誠講,他已經不在意這些。
只是不可忽略的,在人間和天庭之間,正立著一架無法忽視的長梯。
形態和位置都像極了那天的“通天梯”,只不過顏色不是紅色的,而是金色的。
他的神力消耗殆盡,出了上天庭就不能繼續維持正常的身形,但是或許因為跳的次數太多熟能生巧,倒是剛剛好掉在了萬劍宗的門口。
土神不厭其煩的再次接住了他。
知頃笑嘻嘻道:“還真是辛苦您了,每次都麻煩您。”
土神輕輕嘆了口氣:“這次是您自己跳下來的不是嗎,小天神,只是這次您怎么又變成孩童模樣了?”
知頃聞言探了探自己空蕩蕩的丹田,一時間只覺得感慨萬千,一朝又回到解放前。
只是這樣的感慨還沒持續半秒,面前的石頭就被長劍破空斬了個兩半。
“找到人了!帶走!”
這是熟悉的女聲,不是別人,正是凌風。
知頃還沒反應過來,就像是小雞仔一樣被不認識的弟子拎起來了,他掙扎兩下無果,開始心安理得的當起了咸魚。
凌風道:“沒有什么好奇的嗎?比如那天之后的通天梯,或者魔族和修真界的戰爭。”
“好奇啊,”知頃道,“但是現在很顯然不是好奇的時間吧,而且有時間在這里抓人,顯然后來的結果不會是‘三界滅亡’這樣的破爛結局。”
凌風:“……”
她還是先開口了。
“那天多虧了你的神力保護,通天梯并沒有吸收太多天地精氣,也沒有百姓受到傷害。或許是你的力量太大了,或許是邊嘉奉的靈魂不夠承受太多的能量,總之,最后并沒有人因為那個通天梯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