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逐漸接受自己的身份,雖然是以一種不甘心的姿態。
嚴賦見他竟然不是在這件事兒上愁苦,不由得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在煩惱什么呢?”
“這還用問?當然是這個——”
知頃說著,把手上那個啃了一口的帶著缺口的燒餅遞到嚴賦:“簡直不是人吃的東西!口味兒之寡淡,口感之僵硬!”
嚴賦盯著那個外貌還算圓滾的燒餅看了一會兒,色澤金黃,表皮看起來還算酥脆,無論從什么角度來講也算不上是“難吃”。
她在練氣時期吃的也是這個燒餅,不由得道:“……也還好吧這個燒餅。”
“才不是‘還好’!”知頃嚴肅搖頭,伸手掰開燒餅,露出里面白色的面皮,口中念念有詞,開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分析,末了還不忘說出總結語。
“總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用兩個形容就是難吃,三個字就是好難吃!”
嚴賦看著他手上握著的兩個半個煎餅,不知道為什么,他剛剛說的那些缺點在腦子里轉啊轉,前不久覺得味道還不錯的煎餅竟然現在看來也缺了些味道。
她道:“但是你不吃,不餓嗎?”
知頃:“我今天就算是餓死,我也不會吃這種難吃的東西一點!”
話音剛落,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聲音之響亮,在兩個人中間似乎以循環的方式兜轉了半晌。
嚴賦道:“你肚子的聲音都余音繞梁了。”
知頃:“……這個詞語不是這樣用的。”
最后知頃還是默默啃了半個餅,剩下一小半被過來“探監”的鸚鵡分食,知頃在課后時間一邊把硬燒餅掰成碎塊遞給它,一邊口中念念有詞背劍訣。
不知道這些時間邊亦都給這只賤鳥喂什么了,這只在上天庭以“什么都吃”著稱的臭鸚鵡竟然現在也學會挑三揀四了。
具體表現就是他不但不吃知頃掰給他的哦燒餅,還反而用嘴巴叼著那些燒餅塊仍在知頃頭頂。
知頃:“……”
他看著那塊因為時間流逝而硬邦邦的燒餅從自己頭頂滾到肩頭,最后“啪”一聲摔到地上,被腳邊一只松鼠撿走了。
知頃:“你不吃拉倒,有人愛吃!臭鳥,我再喂你我就是賤。”
他罵罵咧咧的蹲下身子,那只松鼠卻見了他之后轉身就竄進森林中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好,都是好樣的。
知頃嘲弄笑了聲,把剩下一小角燒餅塞到嘴里咬下來塊,咯吱咯吱的磨著牙咽下去了。
“怎的蹲在這里?”一個身影擋住了陽光,知頃抬頭看去,邊亦那張無死角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知頃如實道:“喂鳥。”
邊亦盯著他手中燒餅上顯眼的牙印,重復道:“喂鳥?”
知頃:“……鳥不吃,我吃。”
邊亦上下一打量,得出結論道:“不好吃。”
知頃把餅塞到嘴里,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含糊承認道:“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