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紫檀木門上,似玉雕琢而成的手指輕輕用力使指腹壓出紅痕。
沈聽肆跨步進(jìn)室內(nèi)時(shí),聞見一股極淡的梅香,像是藏在雪中被不經(jīng)意滲出的香。
他微微斂目,拾向屋里。
“悟因。”謝觀憐對他彎眼。
沈聽肆抬手揖禮,遂坐在她對面的蒲墊上,坐姿端方典雅。
素凈的灰白僧袍仿若原來是藏青,被洗得泛霧蒙蒙的灰白,適配他這張臉,竟比擺放在案幾上的小觀音都還漂亮幾分。
他柔緩的斯文語氣中透著愧疚:“昨夜那人暫且沒有找到。”
昨日他讓小岳去查過,只查出她從觀音殿出來與一男子有過交談,除此之外再無再無其他人。
至于究竟真的有沒有跟蹤她的人,這種于他毫無利益之事,并不值得掏空心思的去找人。
所以今日她不來,他也同樣會主動去尋她。
青年悲柔的面龐沐浴在晨光中,外面的皚皚白雪都成了襯托。
謝觀憐目光不舍地從他那張臉上移開,道:“無事,他或許早已經(jīng)跑了,只要他不再來就好。”
沈聽肆低眉頷首,溫聲說:“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來了。”
他的語氣透著斯文的憐憫,謝觀憐沒聽出什么,原本就不是為了那人來的,自然也沒有多加在意。
她從懷中拿出巴掌大小匣子,玉蔥纖指搭在梨花木紋上,輕輕地推過去:“昨兒多謝法師相幫。”
沈聽肆撩眸凝著那梨花紋匣子,薄唇微啟,欲說話。
謝觀憐見狀忙將匣子打開,露出里面的疊得四方都整齊的帕子,道:“這是之前不小心弄臟的那張帕子,原是應(yīng)該還予的,但當(dāng)時(shí)忘記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便洗干凈后在今日還給法師。”
他目光投向那張帕子,并未說什么,似乎也沒有要接過的意思。
謝觀憐也不氣餒,續(xù)說:“法師或許不用被沾過世俗的物件兒,帕子還給法師,您想如處置都行。”
她都如此說了,沈聽肆自當(dāng)不能拒絕,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溫和道謝。
謝觀憐搖頭:“應(yīng)當(dāng)是我謝法師才對,若是法師昨日相救,恐怕今日我不知被誰拋尸在那個角落。”
沈聽肆眼尾輕蕩淺笑,似隔著朦朧的霧:“檀越言重了。”
謝觀憐擺手,掌心撐著案面起身,說:“既將東西還給了法師,那我就不打擾法師了。”
沈聽肆搭在灰白僧袍上的手指輕顫,墨玉般的眸子一動不動,神色清淡地?fù)u頭:“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