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走過來,低聲詢問:“殿下,姬青沅有問題嗎?”
棠溪晟搖了搖頭,“反應很正常,沈執不知道她來了,也沒有指認她。”
“那沈執……”夏苒遲疑道。
棠溪晟嗤笑:“他的話,九分真一分假吧?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現在他已經窮途末路,自然要想方設法和黑鳶尾撇清關系,從我這里尋找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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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蒼走進馬棚,寶寶熟練地擠過去。
經歷這段時間的‘鳩占鵲巢’,蒼已經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還很自覺地往旁邊挪,空出足夠的位置給寶寶,但寶寶就喜歡擠著它,也不知從哪學來的壞習慣。
脫掉校服外套,姬司諭坐倒在棗樹下的藤椅上,看著脫了鞋踩進小溪里玩水的女孩,“今晚玩得開心嗎?”
“還不錯。”時一沅笑著回應,又在粼粼月光下回首看他,“今晚真是辛苦哥哥和玄燭了。”
姬司諭不置可否。
他摸出口袋里的貓眼寶石,隨手別在自己的頭發上,再摸出一枚黑鳶尾令牌,對著月光瞧了瞧,“你可真是什么好東西都有。”
把赤狼拉出來遛一遛,坐實了他和黑鳶尾同屬一伙的事情,棠溪晟再追查他,也只會往哈德森家族那邊查。
這枚黑鳶尾令牌能輕易調動紫鳶尾,上次棠溪晟被ansha的事情,果然和便宜妹妹有關。
而他今天,也用這塊令牌找到了躲藏起來的紫鳶尾,并利用鳶尾印記獲得了他們的信任,玩了一手‘借雞生蛋’。
玄燭從他肩后冒出來,繞著令牌轉了兩圈,很是得意地凝聚星力繪制出一枚黑色鳶尾印記。
姬司諭屈指捏了捏飄在空中的黑色鳶尾,但沒有源源不斷的星力作為力量支撐,它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若有外人在此,必定駭然失色——姬司諭對星印的掌握竟然已經強到了能夠隨意繪制衍生于圖騰的擬態印記,甚至可以調用它的力量!
“隨手撿的。”時一沅胡謅。
棠溪晟自以為設了局,卻不知身處局中之局。
祁沁語爆出星曜軍校存在黑鳶尾的事情時,她便知道棠溪晟遲早有一天會查到她和沈執身上。
以他的謹慎和小心,若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排除掉沈執的嫌疑,就會一直盯著他,也會一并懷疑她。
向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既然沈執的嫌疑難以洗脫,那就坐實了他黑鳶尾眼線的身份,讓他帶著她曾經從鳶尾莊園里弄出來的紫鳶尾據點圖,向棠溪晟投誠。
當然,以皇儲殿下謹慎多疑的性格,沈執直接送上門去,他肯定不會輕易相信。
既如此,她如棠溪晟所愿安排今晚這一出ansha的戲碼,給他一個相信沈執的理由。
時一沅坐在岸邊的青石上踢水,感嘆道:“哥哥你的玄燭,實在太超綱了。”
沒人能冒充黑鳶尾,是因為每一個黑鳶尾身上都有鳶尾印記,能夠借用鳶尾圖騰的力量。
姬司諭原本也無能為力,可時一沅給他的令牌里恰恰留有鳶尾印記。
以他在星印上的天賦,輕而易舉繪制出了鳶尾印記,像之前在小芒星的星門遺跡里解決那幾個黑色雇傭兵一樣,調用了鳶尾印記的力量,讓七號監獄里的所有人先入為主認定他是黑鳶尾。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