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
毫無改變。
聽到白情起床的動靜,桃夭之敲了敲門,拿了一個托盤進來,說道:“這是玄門宗里送來的早飯。”
托盤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配著幾碟精致的小菜,香氣撲鼻。大概是覺得桃夭之和景蓮生都不需要進食,玄門宗只準備了一人份的早餐。
白情坐到桌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溫熱的口感讓他稍稍放松了些。他抬頭看了桃夭之一眼,語氣隨意卻帶著幾分關切:“你既然不想跟我們去后山,那就留在這兒吧。如果有什么事情,記得自己跑。”
“你放心?!碧邑仓郧苫卮?,然而心想:等你和宗門大佬一進去我就跑啦,還等個雞毛。
桃夭之好歹是千年大妖,宗門里能壓得住他的人寥寥無幾,等他們進去去鎮邪了,桃夭之自然是天高任鳥飛,蛇形神走位。
白情就像是并未察覺到桃夭之的心思一樣,依舊低頭喝著粥,偶爾夾一筷子小菜,吃得津津有味。桃夭之站在一旁,目光閃爍,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待會兒要從哪個方向溜走才最穩妥。
而景蓮生則如同被下了最深重血契的鬼侍一樣,像影子一般忠誠而沉默地綴在白情背后。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白情身上,神情冷峻,卻透著極度的保護欲。
即便不言不語,他的存在感也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白情吃完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抬頭看了桃夭之一眼,原本想多叮囑幾句,但最終只是淡淡一笑:“好了,我該出發了。弟啊,你自己小心?!?/p>
桃夭之聞言,臉上立刻掛起一副乖巧的笑容,點頭應道:“嗯,哥啊,你們也小心?!?/p>
白情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景蓮生緊隨其后。
白情走出半途,抬頭望了望天色,側頭瞥了一眼身后的景蓮生,語氣輕松:“你會高興一點嗎?”
景蓮生似感疑惑蹙眉,目光依舊沉靜如水:“什么?”
“他要走了啊?!卑浊樾Φ溃疤邑仓谖覀兩磉叢贿^是為了保命,現在這個時勢,他肯定會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景蓮生神色不變,淡淡道:“我為什么要高興?”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白情反問。
這話讓景蓮生心頭驀地騰起一陣異樣,簡直是一種類似心虛的情緒。
但這也太古怪了,景蓮生素來坦蕩,愛憎分明,什么時候感受過“心虛”?
即便他討厭一個聒噪的桃花妖,不也是最正常的事情嗎?
這有什么值得他心虛的?
這情緒對他而言太陌生了,他無從分辨,只是沉默。
眨眼就來到了會客殿,四大長老和麟昭已經恭候多時。
麟昭已是全副武裝,把道服行頭全穿上,手握銅錢劍,乾坤袋也是鼓鼓囊囊的,想必裝滿了壓箱底的法器,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四大長老則分列兩側,神色肅然,眉宇間透著難以掩飾的憂慮。
白情踏入殿內,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后落在全副武裝的麟昭身上:“麟昭,你這是……準備去打仗?”
麟昭神色認真地說:“昨夜結界幾乎裂開,明日就是月圓之夜,如果我再不進去,怕明日后山的邪物破界而出,那就難收場了!”
白情也明白麟昭的顧慮:宗門里除了麟昭,就沒幾個能打的。那四個長老雖然年紀大,但也沒什么大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