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辭迎,恐怕是像白情愛他一樣的愛。
這些突如其來的認知如同狂風驟雨,將白情的心沖擊得支離破碎,他愣在原地,身體僵硬得如同木偶一般,無法動彈。
景蓮生卻并未在意到他的異樣,手腕一動,赤手空拳地把桃木劍硬生生奪過。指掌間依然滋滋冒著青煙,但他卻渾然不覺,看著桃木劍的眼中涌動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深厚情感。
這情感,深深地刺痛了白情的眼睛。
道士眼見自己的法器桃木劍被景蓮生奪去,臉上瞬間布滿震驚,嘴巴微張,一時竟不知所措。
卻見景蓮生眼眸閃過一抹猩紅,緊握桃木劍,劍尖輕挑,揮向那幾個糾纏不休的冤死鬼。道士和白情看著景蓮生舞劍,都是一怔。
怎么厲鬼也能舞動辟邪桃木劍?
更令人震驚的是,景蓮生舞劍的姿勢竟異常飄逸,他翻動手腕,劍尖劃出一道道流暢的軌跡,仿佛他比任何人都更熟悉這把劍的每一個劍招,更知道如何發揮它的力量。
桃木劍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春風,劍波柔和,非但沒有傷害到那些怨鬼,反而逐一破解了他們身上的制約,讓他們得以解脫。
幾個怨鬼驟然掙脫束縛,伸向景蓮生的鬼爪紛紛頓住,一瞬間有些恍惚。但這恍惚僅僅持續了不到三秒,他們便猛地反應過來,痛苦憤怒地呼嘯著,轉身奔向了景水芝。
景水芝大為驚恐,正要躲在棺材背后。
卻不想,棺材里佟儀文的尸體彈跳而出,僵硬的雙手握住她的咽喉,雙眼赤紅,嘶吼著質問:“為什么!你要害人,我替你埋尸,你竟還要我的命!你有沒有良心!”
景水芝的驚恐達到頂點,奮力掙扎,但她以凡人之身難以對抗怨鬼之力。幾乎是在一瞬間,幾個怨鬼就撲到了她的身上,鋒利的鬼爪如同利刃一般,誓要將她撕成碎片。
道士這才反應過來,揮出符咒救人。
道士雖然失去了桃木劍這個大殺器,但對付佟儀文這幾個小鬼還是很容易的,幾下就用符咒給他們定了身。
然而,景水芝深陷孽債,被怨鬼索命,霎時已是元氣大傷,倒在地上,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道士看著這個情景,一時怔愣不已:“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蓮生冷笑一聲:“我說的,你恐怕不信,但他們呢?”
說著,景蓮生隨手一揮,被定了身的佟儀文又重新活動起來了。
在景蓮生的質問下,佟儀文聲淚俱下地控訴道:“景水芝從一本不知哪里來的古書里,看到了什么陰婚還陽的法子,動了念頭,想復活她死去的孩子。因此,她便故意招徠一些活人進我們家做什么少奶贅婿,其實都是要配陰婚的。只是蒼天有眼,次次還陽都沒有成功。這些活人被她害死,她還說不能白白浪費了,又從那本書里學的秘法,把這些鬼困住,養鬼運財……”
佟儀文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道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企業家竟然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簡直是顛覆了他的想象。
白情終于反應過來,問佟儀文道:“你進景家這么久了,還陪她做了這些事,照理說是不需要你來配陰婚的,那怎么連你自己也賠進去了?”
佟儀文鬼眼淌下血淚:“我也以為,我幫她做了這么多,她已當我是盟友。沒想到,老太爺居然讓白情來質問她有沒有做過損傷陰鷙的事情,她怕事情敗露,就把我滅口了……”
說到這里,佟儀文聲音顫抖:“我死得冤枉啊!我原本以為,我和她是有真感情的!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連我也不放過!”
說著,佟儀文傷痛不已。
道士終于了解了來龍去脈,看向景蓮生的眸光十分復雜:“您……您是他們家老太爺?是、是我錯怪您了?”
景蓮生冷哼一聲,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