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是殺的盡的,在惡人被殺盡后,鬼道士們并不會因此就擺脫渾氣的影響,相反會在血腥和怨氣的刺激下更加暴躁……”
“他冷漠地放縱旁觀了這一切,而宗主,作為鬼域的核心,他本是可以在鬼域異變初期,阻止這一切的,但他沒有。”
郁蘇說道:“可能是舍不得自己的姓名,也可能是無法對自己的門徒下死手,不管是什么樣的原因,總之,如今這個世界發展到這種程度,的確與宗主脫不開關系。”
相奴點點頭表示附和:“這么做不代表宗主就是錯了,畢竟他也被渾氣污染,能夠恪守本心已經很難了,要奢求他做的更好也不現實。”
“但沒有被渾氣污染的宗主道德感應該相當的高,我們能接受的做法,原本的他,卻不一定能夠接受。”
“當然,道心回歸后,他會自己的逃避和放縱而致使鬼域變成如今這樣而內疚死的。”郁蘇贊成了相奴的想法。
相奴抬手輕揮了幾下,做出擦拭霧靄的動作:“現在的宗主,怎么說呢,亦正亦邪,善念有,但我覺得,他是私心大于公心的。我不知道宗主他對于自己迎回道心后可能會有的變化是否清楚,但既然危險性存在,便可以拿來利用。”
“如果我是那群鬼道士,宗主沒有意識到道心回歸后對他造成的影響,我就要把話掰開揉碎了講給他讓他知道,但他若知道,我更是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宗主知道,道心的回歸于宗主于鬼道士而言,結局都是一樣的,他們是同一條在線的螞蚱,沒有兩種結局。借以說服宗主,讓他放棄迎回道心的打算。”
蓮葉池上,鬼道士們含著嗤嘲的笑意擺弄著被吊起來的兩個任務者,與宗主說道:“宗主,看吧,你與我們其實沒有什么不同。雖然你沒有動手做過什么,但你卻將我們所做的一切收入眼底而不阻攔。你沒有那么善良,你只是比我們更加高高在上,一直在居高臨下地欣賞著我們為您所做的一切罷了。”
“宗主,趁著陣法還沒有開始,您就放棄迎回道心這種想法吧。那郁尊者想要清風,我們就把清風給他,只要把清風身上的道心被剝下來毀了、讓他們不能利用就行。”鬼道士們規勸著宗主。
而郁蘇在聽完相奴的話后,眉間一點一點的染上神采,他輕聲道:“你說的沒錯,迎回道心對天衍宗這個鬼域的所有存在來說,都是團滅結局。事情已經發生,鬼域也已經形成,其實沒必要將事情走到這種地步。但問題擺在那里,只有面對才能解決,反正懸著始終是一顆隨時會baozha的炸彈,不是嗎?”
相奴沉吟,問道:“所以你才沒有很強硬地非要帶走清風,而是把他留下來,逼著宗主和鬼道士們去面對這個問題嗎?宗主的事情您那么上心?”
“因為涉及了一個交易。”郁蘇眨眨眼,見相奴似是吃醋的模樣,唇角悄悄地揚了起來。
相奴別過臉,嘟囔道:“有什么交易都不能和我說,還要保密嗎?”
郁蘇抿著唇笑,牽著他的手說道:“走吧,我們去找宗主他們。”
相奴微微遲疑,卻也沒有拒絕,跟著他后面慢吞吞道:“找他干什么?老實說,我覺得宗主被鬼道士們說服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他現在是被渾氣感染后的宗主,或許邪性被體內的本性壓制中和了,但邪性始終存在,他的心中已經種下了惡念,如今應該是很難做到大公無私的吧。”
郁先生看向那被籠罩在白霧中若隱若現著的森林,露出古怪的笑容,輕聲道:“這樣不好嗎?”
相奴掀起眼皮看他:“那么大并且還算順從的一個鬼域對于圣城而言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力量,讓它就這樣崩碎消失玄機,太可惜了。”
“一個已經徹底崩壞的世界,就好好地去享受崩壞后的瘋狂吧,即便不喜歡這樣的世界,也還有更多的選擇,沒必要非去向死的新生。”
相奴若有所思,跟著郁蘇揮開那擋路的樹叢,走進了樹林深處。
宗主被鬼道士們圍在一起,一個鬼道士伸手攬住宗主的肩,推著他往前走,路過清風時狠狠剜了他一眼,清風慢吞吞道:“我會離開這里,不再回來的,是徹底的離開,離開這個鬼域。”
那個鬼道士這才收回目光,無視了他的存在,隨后看向蔣超,惡劣地笑道:“宗主,這是個很信任你的小家伙呢,他有些天真呢,居然會以為……這世界上真有善良的怪物。”
“哈哈,笑死,怪物就是基于被放大無數倍的惡念而出現的……倘若沒有惡念,再多的濁氣侵蝕也沒有用,怎么會有人那么傻,竟覺得怪物也有可能會善良呢。”
蔣超臉色變了一下,宗主慢慢抬起眸,烏黑的眼眸死死鎖定著身旁的道士。
那個鬼道士壓低了嗓音,使聲音聽著低沉森冷:“宗主,承認吧,你比我們沒好到那里去,面對本心不好嗎?你那么強大,不該被那么多的事情束縛的……宗主您才是我們宗門制作傀儡最厲害的存在,把你身旁的這個任務者吊起來制成傀儡吧,讓他成為你擺脫束縛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