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神情痛苦。
“實不相瞞,當年那幾個工人,的確是我們找的,”他訴說著多年前的罪行,指尖顫抖,“柳總只是氣不過,恨你母親奪走了她丈夫的心,她只是,只是想給方若伊一點教訓,可沒想到那幾個工人下手沒輕沒重把人給打暈就走了,半夜那里幾乎沒人路過,等大家發現時,你母親她因失血過多就”
江屹把玻璃杯摔在地上,揪住郝韋遠的衣領,“這件事果然有你們參與,我母親的死跟你們脫不了干系?!?/p>
“我們真的沒想鬧出人命,”郝韋遠聲線在抖,“當時,當時柳總在京市,聽到這個消息她也嚇壞了,而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只是一個工作而已,我何苦搭上自己的前程,要是料到有這樣的后果,我肯定打死不干啊”
江屹陰沉地盯著他。
郝韋遠整個人都在發抖,“我們有罪,但造成你母親死亡的直接兇手,真的是那幾個工人”
柳菁悠派秘書到蘇城,雇人找方若伊出氣。
如郝韋遠所說,就算柳菁悠要做什么更過分的事,他哪怕是為了自己,也不敢冒險做踩線的事。
江屹呼吸很重,良久,他緩緩松開郝韋遠的衣領。
“這件事里,你和柳菁悠別想摘干凈?!?/p>
老舊的門砰一聲關上。
郝韋遠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回憶中,他喘氣粗重,顫顫巍巍抽紙巾去擦茶幾,反倒又把杯子碰倒,地上的玻璃碎片又多一層。
好不容易稍微緩過氣來,他從衣兜里拿出手機,撥通兒子的電話。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接通,“喂,爸,什么事兒?。俊?/p>
“啊,嗯,沒什么事,就想起來給你打個電話,”郝韋遠竭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那個,小順,你最近還好吧,有沒有不順利的?”
“沒啊,一切好著呢,不跟你說了嗎我現在創業起步期忙得很,再過幾個月就步入正軌了,”郝順一點兒沒提虧賬的事,覺得很沒面子,“怎么了,您從哪兒聽到什么消息了?”
“沒,沒,”郝韋遠忙否認,“我離京市這么遠,能到哪兒打聽什么消息,你過得順利就好。”
他猶豫片刻,試探著問,“你回國后,和柳總那邊還有往來沒有?”
郝順頓了下,“哎呀沒有,都說了我公司現在好得很,找她干嘛?!?/p>
哪怕知道兒子說了假話,郝韋遠也只能裝作相信,“好,好?!?/p>
“以前爸在她手底下干活,她為了還人情,所以供你到國外留學,如今我們也兩清了,以后就少來往,大家族里腌臜事多,不要把自己牽扯進去”
“哎呀我知道了爸,你今天怎么這么啰嗦,是有什么事兒嗎?”
郝韋遠想起江屹走之前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