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給任何人道過歉,但這時候卻覺得自己不得不說點什么。
這幾天這小哥兒不在自己身邊,
竟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自在的很。但真讓他低頭,又覺得別扭:“我那天,是有點沒分寸了,
是不是捏疼你了?不過我看你手上的紅都退了,
應該沒事了吧。”
沈榶:“……”
沈榶都懶得搭理他!
又過了好一會兒,
李洵又道:“我是……一時聽你說起貴妃,我自己沒想到,就、就有點激動……我不是故意的。”
沈榶呼吸平穩,
仿佛已經睡著了。
李洵猶豫片刻,伸出手去搭在他肩上,輕輕搖了搖:“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沈榶被他鬧得睡不著,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躲著你,是真的很累。明天再說好嗎?”這人真沒有眼力見,且不說道個歉還吞吞吐吐的,哪有把睡著的人弄醒道歉的?就不能等他睡醒了再說嗎?當了幾天主子,還真把自己當世界中心了啊……
李洵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有些不妥,他摸了摸鼻子——從前他是真的沒顧念、也不用顧念任何人的感受。但是現在,面對這個小哥兒,他體驗了一些別樣的心情。
有點酸酸的,澀澀的。
“那,你要不要先吃些東西再……”李洵聲音越來越小,終于住嘴了:“你睡吧,我回去了。”
他說完又磨蹭了一會兒,似乎想多看沈榶兩眼,才慢吞吞地出了屋子。沈榶卻在床上翻滾了幾下,已經睡不著了,無奈爬起身來,還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床頭擺著一個托盤,放著幾樣點心小食。沈榶捏了一塊松瓤卷酥欲吃,伸手時卻見盤子旁邊放著什么東西,拿來一看,卻是一只木雕的小兔子,圓圓胖胖,憨態可掬,卻又十分小巧精致。中間穿了孔,下面墜了一條長長的五彩絲四合如意絲絳,可如香囊、玉佩一般掛在腰間。
沈榶捏著看了一會兒,嘴角彎了彎,卻道:“誰稀罕?”
正巧這會兒,小碗鬼鬼祟祟進來。看見沈榶,方直起腰:“什么嘛,你醒著啊。公子耍我呢,說你睡了,還反復叮囑我小心些、別將你吵醒了……我還說呢,誰好人家睡覺還亮著燈啊?”
待看見沈榶手上的木雕兔子,又瞪大了眼:“哇,公子雕了兩日,還讓盞兒姐姐給打了個漂亮的絡子,我以為公子要自己佩著呢,原來竟是要送你。”他不覺語氣更酸了幾分:“……我說想看看公子都不給看,公子現在好偏心的!”
沈榶一愣,這竟是那野鬼自己雕的?沒料想他竟還有這等手藝,便將小兔子放在了枕頭旁,輕輕拍了拍:“還算有誠意……那就暫且原諒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