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葉云樵仔細回想著,卻怎么也記不起北雊城在他之前,有哪位官員能有這樣的功績。
或許是之后上任的官員吧。
他毫不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份敬重。
葉云樵解釋完,轉頭卻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秦知憫。
他看起來有些出神,像是在追逐什么看不見的記憶:“知憫?你怎么了?”
秦知憫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神色恢復了慣常的冷靜:“沒事。”
就在這時,一位考古隊員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手里拿著一張報告紙,聲音急切:“徐工!省醫院的鑒定結果出來了!”
徐辛樹連忙接過那張紙,低頭細看。
隨著目光掠過報告的內容,徐辛樹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剛才葉云樵的話還回蕩在他的腦海中,如今再看到這份報告,心里就不由得一陣酸澀。
最終,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真年輕啊……”
葉云樵出聲問道:“怎么了?”
徐辛樹把手上的紙遞過去,語氣復雜:“從骨齡鑒定來看,這墓主人應該是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男性。不過……”
他頓了頓,眉頭微皺:“奇了怪了,他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傷痕?”
葉云樵接過報告,目光落在附著的黑白影像上。
骨骸的輪廓清晰地呈現在光影間,深深的裂痕和破碎顯得猶為刺目。
白骨橫陳,歲月早已帶走血肉與溫度,唯有那些密布的傷痕,如同凝固的悲劇,寸寸觸目驚心。
徐辛樹用手指了指報告上的圖像:
“鑒定結果顯示,他死前至少遭受了五十處嚴重損傷,其中有三十九處是被銳利器物刺穿、刺切到體內骨骼形成的。”
秦知憫站在一旁,目光隨著徐辛樹的手指移動,從頭骨到脊椎,再到肋骨。
忽然間,他的身體微微一僵,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脊背攀升,蔓延至四肢百骸。
所有的不對勁在這一刻被整合。
他猛然看著四周,呼嘯的寒風卷過耳畔,熟悉的景象和他記憶里的畫面吻合——
紙錢漫天飛舞,白幡在風中獵獵作響,百姓們十里長街送行,哭聲此起彼伏。
冷風掀起衣袂,他沉默地站在棺木前,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