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這話,方父雖然覺得他有點異想天開——就聽過的做法就敢學——但也沒再說什么,叫他要用石磨就自己去。
倒是不用吃豆子的方二哥挺開心的。
方孝全也洗了手,湊過來問要做什么,他倒是想幫忙推磨,但在地里忙活一天的,黎成周便沒讓。
“叫做豆腐,做好以后一塊塊的雪白,軟嫩但卻不塌。”黎成周也只在夢里見過豆腐的模樣,現在要自己做,看似淡定,實則心一直懸著。
方二哥也看了一會兒,卻只有不停的磨豆子、加水、磨豆子,就沒了興趣。
黎成周并沒有準備太多,主要是能買的石膏實在不多——一是錢不多,二也是要按方抓藥。
很快,豆漿都磨好了,而方家的晚飯也做好了。
黎成周哪能讓人留下吃飯,只說宣氏也在家做了飯,匆匆回去了。
方孝全嘆一口氣,嘟囔道:“就蓉嫂子現下那身體,周哥哪舍得叫人做飯。”
不過他也知道黎成周的考量,非要留人也是不好。
但回到家的黎成周確實是吃上了“熱乎飯”的,依舊是吃了兩天的雜糧粥。
“挑豆子的時候,你還答應我不再做了,你怎的又……”
雖然回來有熱乎飯,可黎成周還是氣鼓鼓的,之前他去買石膏,宣氏在家就忍不住忙活起來,連水里的豆子都挑揀。
宣氏討好的笑笑,道:“只是煮個粥而已,我沒沾水,之前挑豆子,不也說了用的是筷子。”
縱然慢了些,可宣氏也很愛惜自己的身子,不只是體弱的兒子需要她照料、日后的好日子在眼前吊著,更是要是不注意,那看病的錢就白花了。
黎成周嘆一口氣,也不好再說什么,接過醒來的黎淮星先喂了飯。
黎淮星一個小孩,都沒法兒出這破舊的草屋子,更別提幫些什么忙。
倒是豆漿煮上了之后,宣氏看孩子沒睡著,就抱到了灶間。
這里溫度不低,又沒什么油煙,倒也不會讓孩子不適。
黎淮星就看黎成周近乎虔誠的,將燒灼過的生石膏取出來,開始進行點豆腐的步驟。
——藥方子上寫的是生石膏,黎成周自然也只能買生石膏才能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但好在自己回來燒一燒,便也能得到熟石膏。
很快,鍋里的豆漿如黎成周夢中看到的那樣,從攪拌順滑到塊塊絮狀。
“這,這是成了嗎?”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宣氏不由有些激動。
黎成周點點頭,又搖搖頭,只能算是成了一半,具體還要看壓制、析出水分后,豆腐能不能成型。要是碰都碰不得,那也是失敗了。
他也沒有現成的模具,好在還有背簍能夠頂一頂。
宣氏準備好了干凈的葛麻布,這是農家最常備的東西了,每年繳稅的時候都需要繳付的東西。
“這大約還需要壓一夜。”黎成周道,畢竟他沒有神仙老爺那讓時間加快的本領。
所以即便惦記著,兩人還是只能洗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