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金手指的時間到了,還是黎淮星“認清”了自己此刻是小可憐嬰兒的事實,他的金手指忽然就不穩定了起來,而且還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
黎淮星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
而此刻的黎成周,只見到那些原本平和的霧氣忽然洶涌,倏然,盡數沖著自己撲面涌來,像是要將他給淹沒。
黎成周竟有一瞬窒息的感覺,尤為真實。
茫然的睜了眼,黎成周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躺在床上,捂著自己的是自己蓋在身上的衣裳,畢竟還是四月的天氣,夜里也還是有些涼的。
——以往用的被子,分家后倒也是屬于了他們,但這屋子的條件不算好,本就不夠大、不夠厚的被子當然要都蓋在生病的媳婦和孩子身上。
此時,天光朦朧,黎成周看著還熟睡的媳婦,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只是做了一場夢。
可,有那么真實的夢嗎?
清晰、真實到,那清潤的嗓音,此刻尤在耳畔諄諄教導一般。
他記得所有內容,哪怕有所模糊的地方,仔細想想,也能想的起來。還有最后那些菜色的介紹,回想起來,讓他忍不住摸摸嘴角,怕自己真的流出口水來。
正想著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不成自己遇上了神仙?這夢里學會的“豆腐”是不是真的能做成時,黎淮星也醒來了,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作為一個快要而立之年的成年人,他當然做不出“哇哇大哭”的事情來——除了剛出生,新鮮空氣進入體內那一次——所以他都以長短不一的哼哼聲來提醒自己的新手爹娘。
黎成周反應過來,頓時拋開那些想法,快速起身,盛了一小碗的熱米湯。雖然沒錢買爐子,但黎成周還是用破裂的瓦罐自制了一個溫米湯的火盆,確保黎淮星醒來時能喝上溫熱的米湯。
畢竟米湯是真的不怎么頂餓,黎淮星再不想鬧人,也不能讓自己餓死不是?
只是哪怕溫熱的米湯喂到嘴里,黎淮星也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剛才跟黎成周的話,還沒說完啊。
不提豆腐還能做的其他花樣——除了那些菜肴,還有豆醬、豆皮、豆腐乳等等——就說這豆腐的“來源”,他不還得給黎成周通通氣?
雖然他現在只是個嬰兒,不會有人聯想到他的頭上,可若是一個說不好,讓人覺得黎成周“詭異”“妖異”,到時候把他給火燒除妖什么的,可怎么辦?
他娘算是好不容易因為分了家,有了自主權,可以不惜花費能看大夫,算是撈回來了。
難道又要冒著失去新爹的危險,去搞發家致富的事情?
黎淮星是真的有點發愁了,他都不求跟人家一樣傳成王孫貴族,給他一個成年人身體、啊不,哪怕是個能跑能跳的孩子,也能想到其他辦法呀。
——雖然有了金手指,但是沒有可安全執行操作的人,也太難搞了吧?
黎淮星吃完了米湯,漸漸又發困,頓時期待起來,這次入睡能不能把這金手指再給續上?
但黎成周卻沒再次睡著。
而宣氏,大概是這些日子生病,耗費了太多精神,睡的很沉,根本沒有一點做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