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樣看著自己,動作又確實收斂了幾分,好像真的在等他應允才會放信香。
如果他不答應會怎樣?葉灼忽然想。也許離淵真的會忍耐下去,真的撤手放開——如果他真的不想繼續下去。雖然看起來很難做到。
葉灼靜靜看著他。
“葉灼?”離淵輕聲問,手指輕輕撫著他的眉尾,又低下頭去碰他額頭,呼吸交錯著,像鏤雕的香爐里溢出來絲絲縷縷的香。
“葉灼,一切皆空,但是現在不空,對不對?”
從前雙修的時候,好像沒有過如此多的思緒,可葉灼就會讓人想起這些。這個人就像三千世界里最華美又最縹緲的虛空法相。
“正好你還沒有放下執著,我也還不想勘破虛空。”他說。
過去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但是在這一瞬,現在心可以得。
“可是我不想要信香。”他聽見葉灼說。
離淵用力咬他一口,這人。
葉灼:“……很痛。”
“痛了?對不起。”離淵看著他,眼睫垂下來,悶悶道:“你真的不要?”
好像很少看到這條龍失落的樣子,葉灼伸手碰他眼角。
“不要信香。”葉灼說。
抬起眼,離淵的目光忽然輕輕頓住了,他好像聽見自己心臟的跳聲,砰地一下,又一下。
像是春冰化了,清澈的水驀然向東流淌,那一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葉灼的意思。
“只是不要信香,對么?葉灼。”他看著葉灼,也要葉灼看著自己,不讓他移開目光。
這讓葉灼覺得不適應。
為什么每問一句都要連名帶姓喊出來他的名字?好像是什么很鄭重的事情。問的又是這樣很難回答清楚的問題。
葉灼蹙眉,看著他。
眼眶好像都是紅的,離淵憐愛般用指尖蹭他眼角。
“我信香又不是不好聞。”離淵說。
“我不喜歡。”葉灼說。
話剛說完他就被離淵整個摟進了懷里。奇異地,離淵明白葉灼為什么說“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