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腳步微微一錯,身體朝前傾,蔣云程的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出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剛好將她整個人,攬進懷里。
山頂的陽光猶傾瀉的瀑布一樣灑進蔣云程的眼里,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被過分的光芒吞噬了,他瞇著眼,還來不及分辨眼前的輪廓,懷里的重量卻突然一輕,像是被什么東西抽空了一樣。
簡然毫無預兆地撞進了他的xiong膛,她“哎呦”一聲捂著額頭站直,語氣一如既往的豪邁:“我去,這石頭可太滑了,沒撞疼你吧?”
蔣云程的目光還沒從那刺眼的陽光里回過神,眼神無意識的追隨著那一抹剛剛從他懷里離開的身影。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像是壓抑著某種說不出口的情緒,呼吸變得微微急促。
幾秒鐘的沉默后,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沒有?!?/p>
話語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壓抑。
不疼,他在心里默念。
只是心跳不受控制,瘋狂加速,噗通噗通,重重地撞擊著每一根神經。
他垂下眼,手指微微握緊,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她剛才帶來的溫熱觸碰,而那顆不聽話的心臟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亂得他幾乎難以掩飾。
簡然放心地“哦”了一聲,扭頭三步并作兩步繼續往山下跑,一心想著找水桶,只有偶爾蔣云程落遠了,她會回頭喊一聲:“需要幫忙嗎?”
蔣云程偶爾需要,但是簡然這么問太傷人自尊了,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抓著樹杈的手指發白,還嘴硬說:“不用?!?/p>
一路跑到山下,回到楊豐久家,簡然把他們在山上遇到的問題告訴要楊豐久,楊豐久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是,簡然心說,我告訴你的目的,是為了讓你知道的嗎?是為了讓你給我找水桶??!
而對此,楊豐久的回答是,他家也沒有水桶,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簡然真就服氣了。
昨天以為只是上山打個水就能開始訓練的事,沒想到竟然拖拖拉拉這么久都沒完成。
她郁悶地在院子地上坐了兩分鐘,兩分鐘后原地復活,擼起袖子就是干活!
不就是沒水桶嗎?自己做!
她沖進房間里,給手機充上電,搜怎么自己做水桶!
高銳生和藺飛飛在山上一邊等一邊聊天,都已經聊完班上同學,又聊完彼此的親戚,簡然和蔣云程竟然還沒上來。
山上信號不好,他們倆的手機早沒電了也懶得充,誰都沒帶,只是憑日照的高度和體感,推測他倆似乎已經下山兩個多小時了,話題漸漸往他們刻意避開的那個人轉去,就在那三個字呼之欲出的時候,藺飛飛及時轉移話題,她提議說:“咱們下去找找他們吧!”
“嗯。”
高銳生和藺飛飛下山的速度慢一點,因為他倆一邊下山,一邊沿途看簡然和蔣云程會不會摔在哪里,耽誤了一些時間。
等他們到楊豐久家,簡然和蔣云程已經鋸完好兩塊木板了。
簡然一條腿撐著地,另一條腿彎著踩著凳子上的木板,“唰啦唰啦”鋸的滿院子飛木頭渣子,把高銳生和藺飛飛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