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夸了自己,簡然覺得自己禮尚往來應該夸一下別人,但她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詞去夸“學聲樂”這件事,簡單思考后,她選擇放棄,換個話題:“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晚?起晚了?”
周游的臉色頓時沉下去:“不是,我本來應該昨天從老家回來的,但是昨天晚上下冰雹,高鐵取消了,所以今天早上才回來。”
簡然:“哦……”
但原因不僅如此,周游打開話匣子,坐的直直的吐槽:“最可氣的是,我爸覺得學校這條路堵車,調頭不好調,他居然把我放在路口,讓我自己走過來的!這么熱的天,
讓我一個人拿著這么重的行李,在全校同學面前丟臉!我都要恨死他了!!!”
簡然:“啊……”
簡然接不上話,因為她是早上背著行李和高銳生徐陳硯三個人一起坐公交車來的。
相比起室外夏蟬都熱到不想叫的悶熱,開著空調的大巴車內溫度舒服得多,兩人一段時間沒說話,再一看,周游已經睡著了。
車一路往更偏遠的地方開,大巴車的避震系統不太好,小石子路顛簸著,簡然看著周游的頭時不時就會磕在窗戶上一下。
她眼睛也不睜開,皺皺眉,又接著睡。
簡然稍稍坐正,抬手,扶著她的下巴,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才去找其他人的座位。
高銳生和徐陳硯坐在一起,大巴中部偏后的位置。
高銳生察覺到簡然的目光,很刻意地不去看她,說明他還記恨剛才的事。
大巴車正好拐彎。
燕城的夏天遍地是青蔥的垂楊柳,拐彎的大巴車溫柔地躲藏在濃密綠蔭高大的身影下。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罅隙,透過車窗斑駁地灑進藍色的車里,讓灼熱的夏天清爽柔和許多。
徐陳硯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光影時而閃過他眼下淺淺的痣。
這顆痣想簡然想到了以前,躺躺貓剛搬來的第一年。
那時候他們上小學二年級,老師要求允許同學們用木桿鉛筆。
簡然磨著爸爸,偷偷提前買了根自動鉛筆,裝在筆袋里,晚上去躺躺貓家寫作業的時候拿出來。
那時候年紀太小了,簡然下手又沒個輕重,剛寫第一個拼音,筆芯就斷了。
05的鉛筆芯“硌噠”一聲,從她手下彈起來,彈到躺躺貓的左側下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