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3頁）

接著他起身離開房間，很快，他端著一杯溫水和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回來。

寧也永遠記得那個冬日清晨第一口溫水入口時的溫度，記得裴序喂他吃粥的模樣，平日略帶銳度的眉眼低垂，整個人沉默無聲，喂他的動作卻細致小心。

直至今日，寧也都記得，所有的細枝末節(jié)，他都沒舍得忘記。

可是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四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阿也，你一會兒是要和阿序一起回市區(qū)的吧？”

在寧也出神的時候，裴奶奶經(jīng)過他身后，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問。

寧也從過去的回憶里抽離，反應了一下，回道：“我不急著走?！?/p>

裴奶奶笑了，打趣道：“昨晚不還說自己忙工作得馬上回去么，現(xiàn)在又不急著走啦？是舍不得我這個老人家了？”

昨晚寧也不想留宿，倒也不是因為工作。

真實原因說不出口，寧也就順著裴奶奶的話說：“嗯，舍不得您?！?/p>

“舍不得就經(jīng)?；貋砜次?，瞧你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才回來看我一次?！?/p>

裴奶奶在廚房泡茶，熱水沖下去的瞬間，紅茶的香氣從茶壺的沿口溢出來。她一邊蓋上茶壺蓋子，一邊說：“不過啊，我也理解你們年輕人，讀書的時候忙著讀書，工作了又忙著工作，瞧見你和阿序現(xiàn)在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心里還是開心的。阿序待會兒要回去，你坐他的車我也放心?！?/p>

聽著裴奶奶的話，寧也心情復雜，他不想讓奶奶察覺到他現(xiàn)在不盡人意的生活，就算不想和裴序一起回去，他也得硬著頭皮和裴序一起走，當作自己確實要忙工作，得離開。

“嗯，奶奶你放心，我很快會再來看您?！?/p>

“乖孩子，”裴奶奶端著茶壺走出廚房，笑著對寧也說，“走，陪奶奶喝會兒茶看會兒戲，阿序在書房忙著，等他忙完了你們再一塊走?！?/p>

寧也拉開椅子站起來，主動接過裴奶奶手中的茶壺，應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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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已經(jīng)過境，雨雖沒停，但風力明顯弱了許多，與平時的雨天無異。

寧也和裴奶奶告別，撐起自己來時帶的雨傘，沿著折枝和樹葉落滿的院落小道離開裴家老宅。

裴序的車就停在外面過道上，一夜的雨，車身落滿了不少葉片。

黑色車型線條流利，亮起的紅色車尾燈被細碎雨幕模糊著，微微發(fā)著朦朧散光。

剛才寧也和裴奶奶告別的時候，裴序已經(jīng)先出門，看樣子，他現(xiàn)在正坐在車里等寧也。

寧也的腳步稍微躊躇，最后還是握緊傘柄，走向裴序的車。

他先是停在車后門，伸手打開車門，發(fā)覺后座的真皮座椅上面正擺著幾個紙箱子，后座被堆得很滿，沒有他坐的位置。

寧也滯了幾秒，隨后聽到駕駛座那邊裴序略顯不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