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哥永遠都把話說得很輕松,剛開始寧也還會信他,現(xiàn)在不會了。
幾年下來,再信就是傻子。
寧也不想跟蔣哥浪費時間,收斂情緒,語氣強硬幾分:“你可以臨時換人,沒關(guān)系,但是這次南市來回的機票和住宿,你們需要報銷。”
“你這趟拍攝都取消了,公司怎么給你報銷,下次,下次一定給你報銷——”
“我會把票據(jù)留著。回去之后,我再找你。”
“哎——我說——”
電話那頭的蔣哥似乎還要再說什么,寧也沒有再聽,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有了蔣哥的聲音,整個世界好像一下子變得安靜,寧也的心卻靜不下來。
簽了合同的這幾年里,這樣的情況并不是
05
寧也重新回到一樓餐廳,圓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已經(jīng)被收走,也沒再見裴序的身影。
寧也不著痕跡地環(huán)顧一圈,之后坐下來,繼續(xù)吃早餐。
紅棗糯米熬的小米粥還是溫熱的,入口軟糯,甜香溢滿他的口腔。
裴奶奶不知道裴序會做飯,但是寧也知道。
高三那年的冬天,寧也得了一場重感冒,高燒不退。
他第一次在南方過冬,只以為南方溫暖,卻不知道南方的冬天,寒風(fēng)也會入骨。
他在半夜燒得迷迷糊糊,對很多事情都記得不真切,只恍惚記得一直有人陪在他身邊,不斷地給他量體溫,不斷地拿酒精擦拭他的身體。
那幾天裴奶奶剛好不在家,王阿姨只在傍晚時分過來給裴序和寧也煮一餐飯,見不到人。
家里除了寧也,就只剩下裴序。
凌晨的時候,寧也終于退燒,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的裴序。
他還穿著昨天的校服,好像從學(xué)校回來之后就一直待在這兒。
一場高燒,讓寧也的腦子發(fā)懵,思想滯頓著,做不出多少思考,指尖不由自主地朝裴序的側(cè)臉移動。
即將碰觸的瞬間,他忽然意識到什么,悄悄收回自己的手,小心藏起這個年紀最晦澀的秘密。
寧也沒有叫醒裴序,安靜看了裴序好一會兒。
裴序感覺到什么,醒了過來。
他見寧也已經(jīng)醒了,先伸手在寧也的額頭探了探體溫,感覺燒退了,才松口氣一般,緊繃的臉色有所緩和。
接著他起身離開房間,很快,他端著一杯溫水和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