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瀾是她親手養大的玫瑰,她做不到把她拱手讓人。
心里的占有欲讓她下定決心,這幾年不再聯系的懲罰足夠了,不能再被動地等下去了,她勢必要讓沈郁瀾對她死過一次的心活過來。
別的家長把謝香衣說的重點內容記了一頁又一頁,沈郁瀾頭不抬眼不睜地做了一個又一個夢。
倒也不是夢,是現實里她曾經看過的一張老照片,葉瓊給她講過的照片背后的故事加工變形映射出的情境。
那個情境里面,沈郁瀾還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寶寶,特乖特聽話,不哭不鬧,誰抱都行,誰抱都咧著嘴笑個不停。
無一例外。
家里長輩們都夸她,說我們家棗兒一點都不怕人,看誰都是笑,這孩子情商高,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這番夸獎的話在那個漂亮姐姐抱過她之后再也沒有從哪個長輩口中說出來了。
聞硯書是地道的香港人,香港出生香港長大,她跟棗鎮的淵源完全來自她的外婆,外婆老家在棗鎮,年紀越大,對家鄉的思念便越深。聞硯書跟外婆最親,所以很小的時候,每當外婆想家想得不行,過來住兩天的時候,她都會跟過來。
她外婆家住在山后面的一個莊子,那邊幾乎沒有人家,很巧,葉瓊家就住在她家附近,葉瓊認識聞硯書的外婆,她喜歡這個老太太,老太太只要一回老家,葉瓊就會拎一桶棗去她家,陪她聊很久的天。
葉瓊比聞硯書大八歲,聞硯書自然是管她叫一聲姐,女孩子小時候建立起來的友誼是格外堅固的,后來即使她們一個成了國際名模,一個成了種地的婦女,關系依然和小時候一樣要好。
葉瓊從來沒有跟別人包括她的家人炫耀過她和聞硯書的關系,也沒有吹噓過聞硯書的身份,社會地位不平等,但友誼的天平是平衡的。
沈郁瀾出生的時候,葉瓊提出讓沈郁瀾認聞硯書當干媽,無痛做干媽聞硯書當然樂意,只是當時她也才十四五,這么小的年紀做別人干媽實在是太奇怪了。
認干媽這事只好暫且擱下來了。
葉瓊略顯遺憾地看著抱著奶瓶喝奶的沈郁瀾,“硯書,棗兒現在太小了,等再過幾年,我指定讓她認你當干媽。”
“行。”聞硯書彎腰摸摸沈郁瀾的臉,“瓊姐,我能抱抱她嗎?”
“好啊。”
聞硯書沒有抱過這么小的孩子,逗了她兩下,手忙腳亂地換了好幾個姿勢,總算調整好準備抱她的姿勢,沈郁瀾突然扔了奶瓶,盯著聞硯書的眼睛,哇一聲哭了,哭得那叫一個慘烈,把街坊鄰居都哭過來了。
聞硯書長著一雙非常有故事的眼,眼底充斥一種高貴的冷漠和不屑感,嘴角揚起的明媚笑意也無法抵消那種與生俱來的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