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在清理鋪子余下之物,晚些時候交予天水城府去。
天邊下著雨,她撐著一把素傘過來。
這幾日鋪子照常經(jīng)營。
外面都已經(jīng)亂了,沈湶竟也還沒有走,來時正在教學童如何辨藥。
她一身shi氣地進來。
沈湶抬眸,見她袖口與裙擺被雨水暈shi成深色,遂拍著學童的頭讓他推自己過去。
孟嬋音坐在椅子上,擰著裙擺的水,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張干凈的帕子。
“姑娘用這帕子擦一擦罷。”
孟嬋音抬頭,見他眉目溫和,并未接過來,散開被擰皺的裙擺道:“今日的賬本在何處?”
沈湶不甚在意地收起帕子,轉(zhuǎn)頭對學童道:“給掌柜拿來。”
學童點頭,小跑去柜臺翻找。
孟嬋音尋常不愛與他講話,兩人單獨相處時大多是無言的安靜。
沈湶也習以為常,在手指間轉(zhuǎn)著一只白玉簪。
孟嬋音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帷帽下被遮住的眉心忽而輕蹙。
他手上的那只簪子分明是此前她在白云觀丟的那一支,當時他不是說沒有見到嗎?如何會在他手中。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于明顯,沈湶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瞳孔稍定。
遂又主動搭話:“這簪子好看嗎?”
那簪子是息扶藐親手做的,無論是從做工、款式,皆是上乘,自然是好看的。
孟嬋音點頭:“尚可。”
停下后,忽然又似不經(jīng)意問:“公子怎么會有如此精美的簪子?”
沈湶一向溫和的笑,有些古怪,與平素截然相反。
他指尖拂過玉簪尖銳之處,腔調(diào)溫和:“是心上人贈與我的?!?/p>
好生不要臉的話。
若不是她早就知曉他對沈濛有不軌之心,怕是真的要信了他的話。
孟嬋音別過眼,情緒冷淡。
沈湶卻像是忽然打開了話匣子,單手撐著側(cè)臉,轉(zhuǎn)著玉簪道:“其實姑娘與我的心上人有些相似,所以當時我才會在客棧與姑娘搭話,還曾以為姑娘就是她裝扮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