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息長寧是從她的眼前離開的,屆時再‘死’在何處,她知曉了也頂多會難過一段時日罷了。
他望向少年的目光,鮮少的含著兄長的寬容,“好,既如此,你若不愿活著去,那便死著被人抬著去。”
聞言,息長寧驀然抬首看過去,從他的眼中沒有看見作偽之色,一時啞口無言。
兄長的話甚少有虛言,殺個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就如同當年那個想要占據息府的伯父一樣,誰也不知道,一開始是悄無聲息地死在那個陰暗的角落。
若自己不去,他真的會殺了他,然后獨占阿姐。
如今他的羽翼并未豐滿,根本沒有反抗他的能力,唯一能將阿姐搶過來,便是用比他還高的權勢壓迫他,然后搶回來人。
息長寧捏緊拳心,咬緊牙關向他低頭,“好,我去。”
息扶藐對他的眼神視若無睹,繼續看手中的冊子,淡聲吩咐:“凌風去安排,四公子明日便出府,動身前往京城。”
凌風垂首站在少年身邊,“四公子請。”
息長寧甩袖出去。
燭光跳空,一縷金黃落在陳舊的紙上,息扶藐放下冊子,提筆沾墨在上面劃過一道豎立的痕漬。
上面寫著所有這些年對孟嬋音表過情意的人名,或許連她都記不得這些人了,但卻都密密麻麻地記載上冊子上,一眼望過去幾乎都被劃過黑墨。
他盯著被劃過的字,瞳色在燭光中洇出似遠山披霧的暗金,低聲呢喃:“還有……沈湶。”
如此主動倒是極……
息長寧要前往京城待考,若是高中,日后極有可能要在京城任職,若是落榜也會因息府前往其他郡都任職,一年半載回不來。
孟嬋音是第二日息長寧的馬車走了許久才知曉,甚至連親自去送的機會都沒有。
不用問,她也知道這是息扶藐安排的。
此事還未了。
息長寧被送走沒多久,孟嬋音沒過多久,又從春心的口中聽說沈府出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沈湶無緣無故墜馬,跌壞了一條腿,如今臥榻不起,連大夫都不愿看。
孟嬋音惶恐,又擔憂沈濛,所以還是去了一趟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