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瞳色迷蒙,一動不動的注視,偏執得令她毛骨悚然。
孟嬋音無端地打了寒顫,微慌地攥住他的肩膀,“……阿兄。”
聽見她害怕的嗓音,他眼中覆蓋的薄霧瞬間散去,唇角勾起,如往常般溫柔地拍著她的后背,“抱歉,我最近沒有休息好,有些夢魘了。”
孟嬋音從他身上下來,不敢去摸還發麻的唇,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坐回原位后手還有些發顫。
息扶藐見她臉上掩飾不住的警惕,起身將剛才丟在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在她的手上,溫聲哄她:“別氣了,是我的錯。”
她沒有說話,還有些在生悶氣。
他頓了頓又道:“前些日子母親給了我一本冊子,讓我幫你親自看看上面能配得上你的青年才俊。”
這話果然讓她看了過來,冷艷的小臉說不出是否有喜悅,至少沒有在沉默。
她趴在石桌上,聲音有些悶:“阿兄隨意就好。”
她都這樣了,哪里還能嫁個好人家。
息扶藐見她臉上的不在乎,心中稍霽,緩聲道:“但我覺得嬋兒沒必要嫁那么早,留幾年,然后再做打算。”
“息扶藐!”孟嬋音猛地坐起來。
息扶藐止住話,唇角的笑意消失,漆黑的眼似沉入深淵。
她別過眼,壓下微煩的神態,語氣不如剛才軟和:“此前你答應過我,讓我年后出閣的。”
她只想著盡快從息府出去,然后過正常人的日子,如今這種日子并非她所愿。
息扶藐盯著她惱羞得泛粉的臉頰,沒有生氣,平靜地問:“妹妹就這般想嫁人,哪怕是任何人都可以?”
旁人可以,為何他不可以?
孟嬋音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臉色微變,虛握住掌心乞求地仰頭看他:“你答應過我的。”
兩人悄無聲息地對視。
良久后,他先柔和眉眼,妥協地捏著她的手指,“嬋兒的夫婿自然得好生相看的。”
孟嬋音高懸的心漸漸落下,低下柔順的眉眼,抿了抿唇道:“阿兄若覺得麻煩,不若等大夫人定奪。”
息扶藐不置可否地挑眉,松開她的手,懶散地靠在椅子上,半闔著墨黑的眸,又恢復往日般平靜的姿態。
孟嬋音悄然窺他一眼,也拿起剛才放在桌上的書繼續看。
剛才的劍拔弩張好似未曾出現過。
只是孟嬋音被親狠了,現在唇隱約還有在發麻,擾亂得她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雖是讓凌風帶了公事在此處處理,實際上息扶藐并未待多久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