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子胥現在或許真的喜歡她,可他如今的出身,若想要在朝堂站穩腳跟,須得有能幫他的妻子。
或許說是息嬋音可以,她不行。
從她身份轉變之時,婁府前來退親,其實她就應該要明白了這個道理。
只是她真的想要與青梅竹馬長大的人在一起,哪怕要擔驚受怕的面對他,也能忍下去。
孟嬋音咬住下唇,情緒被他的一句話挑起,漸有些無限擴大之意。
而息扶藐就似天生能洞察一切的獵人,拿捏住她的軟肋,平靜地望著她,一針見血地問:“為一個遲早要拋棄你的男人傷心難過,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
不值得的。
她分辨不清是受了他的蠱惑,還是因為本就清晰地明白,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
息扶藐看見她臉上的猶豫,漫不經心地又問:“嬋兒可知曉他出來不見你,是在什么地方嗎?”
“我……”她似預料到他接下來的話,或許并非是她想聽的,惶恐地抬著微紅的眼,“我不想知道。”
“他在秦樓,與那夜你親眼看見的那女子顛鸞倒鳳,所以才沒有來得及阻止婁府的人退婚,不肯見你也并非是出不來,而是不敢面對你,也害怕你知曉了。”
息扶藐凝著她呆愣的臉,平靜地說完:“你看,這就是你一心想要嫁的男人,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好。”
“不……”她的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瘦薄的肩膀輕輕地顫抖,手指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袖,想要反駁他危言聳聽的話。
看那些話到了唇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以前她還能相信婁子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現在……
她睜著霧黑又大的眼睛,怔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連嘴唇都開始顫抖了,可憐得似被丟棄的小貍貓,渴望被人憐惜地攬在懷中安撫。
光影下,青年臉上的神情緩柔,指尖拂過她雪白的臉頰,指節冷瘦,卻大得能輕易將她的整張臉蓋住。
孟嬋音的雙眼被覆進黑暗,屬于男人的氣息陰shi地覆在耳畔。
“嬋兒,阿兄早就說過,阿兄能幫你。”他半跪在地上,下巴擱在她的薄肩,“他都能有別的女人,為何嬋兒不能有別的男人?”
好生不要臉的話。
可孟嬋音又覺得他說得也沒有錯,婁子胥都能在外面找女人,為何她還要為他守身如玉?
他又在耳邊說:“你抬頭。”
孟嬋音抬頭,紅著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