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帶著濃烈酒氣的氣息拂面而來。
他捧起她的臉,漆黑的眸一眼不眨地盯著她。
孟嬋音心下一慌,疾聲厲色地瞪著他:“你作何!”
他漂亮的眉骨在月色的暈染下多出幾分張揚,握住她腳腕的手指寸寸松開,看她的眼神帶上了笑意:“我做什么了?”
分明什么都知道,卻裝作不知的模樣,訝然她的反應(yīng)為何會這般大。
孟嬋音瞪他,連溫順的姿態(tài)都不裝了,一言不發(fā)地抿著唇要起身。
青年不再欺負(fù)她松手往后懶散地靠著,眼皮輕撩地看著她往下走的背影,惺忪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醉意。
“回來,坐好。”
孟嬋音不想聽他的話,但腳卻如何都抬不起了,最后索性轉(zhuǎn)身坐下去。
她根本就走不到什么地方去。
息扶藐倚坐在墊上,烏睫垂下,薄唇又艷又紅,如同剛吸過陽氣的男鬼,戴上護(hù)甲繼續(xù)調(diào)試琴音。
靜夜闃寂,偶爾幾聲清脆空靈的琴弦聲,驚得幾只夜鳥飛起。
魔音擾耳,像是故意的,又像是醉得拿不準(zhǔn)力道。
好在他亂撥了一陣子,似終于找到了滿意的音,但并未彈下去,而是將護(hù)甲取下。
他言簡意賅地道:
“過來彈。”
孟嬋音不解地凝著他,沒有動。
息扶藐淡睨她的紋絲不動,問道:“以前教你的忘記了嗎?”
倏然聽見他如此問,孟嬋音也忘記了剛才在的生氣,有些心虛地蓋下眼睫,像是被夫子臨時抽問的學(xué)子,連坐姿都頗為拘謹(jǐn)。
曾經(jīng)她很喜歡彈琴,一手好琴藝都是他教的,只是后來要嫁人繡嫁衣,所以很久未碰過琴了。
孟嬋音乖巧地?fù)u頭,“還沒有。”
息扶藐頷首,讓出位置:“過來。”
孟嬋音神色遲疑地坐在他先前的位置,抬眸看他已經(jīng)起身,懶散抱臂地立在一旁顯然是要聽她彈。
許久沒有在他面前碰琴,她掌心有些發(fā)汗。
強忍著那股緊張感,她將護(hù)甲帶上,回想著之前,然后彈出了第一個音。
許是因為緊張,她竟然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