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嫁給任何人,無論嫁去何處,他都能將她再次奪回來,可唯獨不能嫁給愛的男人。
被男人如此眼神盯著,孟嬋音背脊微涼,卻握住拳心沒有退縮。
如今她早已經騎虎難下了,現在負氣出息府,兩人之間最后能令他忌憚的這層關系沒有了,他便能肆無忌憚的順勢將她藏在外面。
不出息府就得將親事攥在手中,若是婚事沒了,他焉能放過她?
息扶藐看了她許久,她眼中的警惕一刻也沒有放松,如同隨時都會受驚的貍貓。
她不愿退婚。
息扶藐垂下烏睫,彎腰撿起地上的袍子,上前一步披在她的身上,溫聲道:“想嫁便不換了,天寒露重,不要感染了風寒。”
時而親昵,時而疏離。
好似白日在桃林露出風流的不是他,現在又變成了好阿兄的模樣,也平靜得剛才的話不是詢問,而是提醒她。
孟嬋音紅著眼往后退了一步,頭也不回的跑出涼亭。
風亭中,息扶藐手中拿著那件外裳,轉目看著跑遠的背影,月色落在他的腳下,整個頎長的身影被黑暗籠罩。
“公子。”凌風悄無聲息走近,跪在他的身后:“鹽運司的陳大人邀您過府一敘。”
方才公子本是要出府,連馬車都已經備好了,可一聽聞嬋姑娘在此便過來了。
安靜了許久都沒有人回話,凌風以為主子今日不想出府。
“嗯。”青年淡淡地收回視線,披上外裳,衣襟上還染著女子清甜的香,轉身下了臺階。
凌風站起身,跟上去。
……
孟嬋音一路迎著風疾步,身后的春心險些跟不上她的步伐。
待走回院子,孟嬋音才停下腳步,立在藤蔓架前,懊惱的把頭磕在上面。
她剛剛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對息扶藐說出那些話。
若是其中一句令他不豫,要撕破兩人表面維持的關系,于她才是虧的。
她應該再哄騙他一下,待到與子胥哥哥成親后便與他徹底割開,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