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些要比量著身材和臉蛋的姑娘的嘰嘰喳喳突然消失了。
她也不用討好地給旁邊的人端茶倒酒,反倒是沈謙遇叫了服務員給她剝了兩只大閘蟹。
明明不久前,她要穿上那些她不喜歡的包臀裙在鏡頭前扮演討好。
她并不是覺得角色有高低之分,只是這種常年遭遇失敗的感覺讓她有那么一點灰心了,她從前聽姜彌說,一腳踏入這個圈子,要么就是扛不住連夜卷鋪蓋走的干干凈凈的,要么就是一頭扎進去即便尸骨無存了也不會動回退之心。
也怪不得范進中舉要瘋。
人們總說權利和地位總像過眼云煙,看得見卻握不住。
但普通人看了一眼,總是說能不能再多看一眼。
看多了之后,明知握不住卻偏偏想要握住。
葉滿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他面容俊朗,舉手投足貴氣逼人,不用問便知他的底下站了世世代代的大家族,是用堆著金錢和權利的梯子送上去的,想必不是他們這般“想要握住云煙的大多數人”吧,而是本就坐在云霧繚繞之際玩弄權術的“少數人”吧。
酒桌上推杯換盞。
鋼筆還放在那兒。
葉滿低下頭,只敢從光面的倒影里看此刻有些光怪陸離的場景。
——
那天沈謙遇喝了不少。
他大約看起來心情不是特別美麗,沒等葉滿換好衣服便讓她跟他走了。
到了車上后,他把司機支開了。
空曠的車里此刻只剩下他們兩個,車頂的大燈沒有開,徒剩一道幽幽的光。
“回回都要當做不認識我?”聽上去有些像是興師問罪。
葉滿還穿著那身束身旗袍呢,坐下來的時候那旗袍勾勒著腰線,她本不是愛穿顯擺身材的這種,在狹小的空間里她有些局促。
她也喝了酒,心跳的有些快。
葉滿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繼續說道。
“非去拍這些?”沈謙遇也就秉著那樣低低的口吻,“也非得去這種局?”
他語氣有點秋后算賬的意思。
葉滿不是很明白他語氣里的不滿,解釋道:“那是工作,沈先生,我沒有那么多工作可以讓我挑的。”
沈謙遇:“要是今天遇到的不是我呢,你要陪這個什么豬老板狗老板的?”
葉滿想了想,最后“嗯”了一聲。
她這一“嗯”讓沈謙遇輕嘶了一聲,而后他伸出手來,扣住葉滿的后脖頸。
葉滿哪有和他這樣接觸過,她頓時寒毛豎起,心跳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