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生誤以為他答應(yīng)了,很驚喜地問:“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像那種很粘人的小奶狗。
封徵雪聽不清聲音,更抑不住悶哼,而那人的動作便徹底停了,小心翼翼問道:“好吧,你不喜歡說就先不問——那你喜歡什么樣子的男生,這個可以說嘛?”
封徵雪閉了閉眼睛,指腹壓緊了前方的鏡面,聲音破碎且敷衍:“喜歡……都可以。”
大男生一怔,有些生氣,“什么叫都可以?”
“……你,可以快點么?”
話音一落,男人便沒再停。封徵雪開始懷疑身后那個無休無止的混賬,口中所說的第一次到底說的是不是假話。
封徵雪的思緒很亂。
他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斷翼降落的飛鳥,被獅撕咬的白鹿。
想起天邊抓不住的流云,也想起隨風飄搖的蒲公英。
男人既溫柔又青澀,唇瓣細細地吻著他的脊骨,又反復(fù)舔舐著他眼角的晶瑩。
整整做了一晚,直至第二天的凌晨。
但那的確是封徵雪睡得最熟的一天。
而當他再醒來時,出租屋里卻再沒有其他人,只有床頭柜上放了一包魔法士干脆面,和一碗賣相極差的白粥,碗底還端端正正,壓了一張寫了字的小紙條,至于寫了什么,需要拿起來才能看清。
封徵雪抱著身體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疼痛和酸楚,使他的意識分外清醒。
在確認過即便自己的身體黏黏糊糊,卻也沒有產(chǎn)生肌肉上的撕裂或是其他損傷,他閉著眼爬起身,還是沒去翻看那張碗下的字條。
沒有必要。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一夜的關(guān)系就該在一夜終止。
夜里喝得太醉,封徵雪不記得男人長相,更遑論他的姓名,唯一淺留于記憶中的,便是那雙漂亮的眼睛。
以致于在后來的幾千個長夜里,封徵雪也還是會想起那一夜,而自從那天過后,封徵雪才終于確認,自己不是性冷淡,他的確是喜歡男人,因為即使是最疼的時候,他都會對那人有反應(yīng)。
然而或許是因為太過荒謬,封徵雪很久都沒去過酒吧,也很反感和人再發(fā)生關(guān)系,甚至有些畏懼所有男性有意接觸他的肢體——他沒再找過什么人,不過卻買過了許多小道具,偶爾在壓力大的夜里,象征性地自給自足一下,也漸漸在記憶中抹去那個不甚重要的男性。
而以上所有,便是封徵雪在他不長不短的上一世,所有的性經(jīng)歷。
可現(xiàn)在。
封徵雪一直在回避去想起的那個夜晚的陪伴者,居然時隔多年又站在了自己跟前。
突然得封徵雪甚至無法去給出一個合理的反應(yīng)。
祝長風那句“十三年前,我確實睡過你”,說得實在是擲地有聲,在場的就包括宋家順都聽懂了,更遑論黃暴思想蓄了一腦袋的藺司沉了。
封徵雪直覺感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