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能在和他還不熟的時候,因一個前男友曹精誠就醋許久,此時面對祝長風,怎可能不發作?
封徵雪下意識地看了眼藺司沉。
果不其然,藺司沉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面色變得很臭。
這還是封徵雪第一次,看見藺司沉的臉上浮起一層情難自控的憤怒之色,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呼吸都屏住,心跳也跳得極快,眼睛的余光實時關注著身后那人的每一個動作,然而讓封徵雪還是沒預想到的是藺司沉竟主動放開他的手腕的動作,且猛然抽出他手中的劍,將那把贈與他的劍,劈手奪了回去。
如此這般,那劍回到了藺司沉的手中,便像是魚回于水,鳥歸于山。
藺司沉不再多話,一個翻身,便持劍斬向了祝長風。
他的身形極快,劍勢如風,有了趁手武器加持之后,祝長風終于又變得完全不是對手。
祝長風的刀使得一般,完全沒有藺司沉的劍好,而且根據封徵雪這幾日來的觀戰及作戰經驗,祝長風的刀法練得有些像劍法,怎么看怎么蹩腳。
但祝長風似乎并沒想跟怒氣沖天的藺司沉打,因為他并不戀戰,腳下踏出的每一步,也都是閃避的招數。
他笑時很輕,淺淡薄涼的笑容,仿佛看透了世間所有的虛偽與真實,對著那情根深種的藺某有些薄涼道:
“怎么,我清楚記得與他的每一個細節,你呢?”
話音一落,藺司沉的劍便更快,斬向對面時,咬在祝長風的耳邊:“拿這種事情在他面前說出來,你怎能這般無恥。”
“我無恥?”
祝長風毫無波動的冰冷目光掠向藺司沉,雖被那憤怒的劍氣,擊得血濺三尺,聲音卻冷得像冰塬上的雪聲,靜謐又鎮定:
“藺沉風。”
“你別是小丑扮得久了,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你我同根同源,我無恥,你就高尚么。”
“當初,是你自己先選,要重生,不要記憶;要力量,不要身體。”
他聲音很小,因為只有藺司沉一個人能聽到。
他聲音很又大,因為藺司沉的心中如驚起駭浪。
藺司沉那雙極有神的眸子里空茫一瞬,辯駁:
“起碼,我比你更像個人。”
祝長風很輕地笑了聲,將聲音壓得更低:
“可真相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不過是一個精神的兩個切片——如果你不是因為知道藺沉風和他做了那一次,心中發癢,又怎會對他一直念念不忘,你甚至拿出一個劍客最重要的兩件東西,騙他做你妻侶?你比我好在哪里?”
唰!
話至此處,藺司沉激起一道憤怒的劍風,不留余地地向著那祝長風打去。
祝長風負了重傷,但卻借著藺司沉的劍風,直接飛出了本門口去,像是本來就想走。
藺司沉轉身走回到封徴雪身邊,那深邃俊逸的眉眼郁郁地蓄著,像是躲雨失敗的小狗,整只汪的情緒都不太對,像還停留在方才的對話中,久久無法抽離。
即便是在面對封徵雪時,他的雙目都有些混沌,甚至蒙上一層無措的水霧,視線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