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徵雪蹙眉審視,“不然呢?”
藺司沉的眸色更深,深邃的眼睛竭力克制著情緒,寬厚的脊背像一張拉得極滿的弓,繃得十分緊:
“——那你確實搞錯我的目的。”
封徵雪挑眉。
“今日我說實話與你,靠近你,絕不只是為變強,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
“我只是看到你,就覺心生歡喜。”
檀香盈室,紅綃輕動,藺司沉腰間所佩的青竹墨玉墜,無意碰觸到封徵雪的指尖,涼沁沁的,封徵雪無措地垂眸看去,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
藺司沉此話一出,氣氛便愈發微妙,封徵雪身體往后挪一寸,而察覺到封徵雪的動作,藺司沉咬緊了槽牙,盯著人白皙的頸部看了一會兒,似乎忍不住想要碰碰他后頸的軟肉,封徵雪猛地一偏頭,藺司沉粗糙的指腹擦過細膩的脖頸邊緣,卻沒再繼續,直接從床鋪上站了起來,無意識地揉皺著手中的人皮面具,悶聲干脆道:
“算了,你休息吧,我等下再來。”
——他甚至沒說改日,而是說等下,說明并不是客套,而是通知封徵雪他想來便來。
封徵雪什么也沒說,回避的姿態說明了一切。
藺司沉從來沒調戲過別人,只是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過,但偏偏還是想做——封徵雪討厭他和封徵雪眼里沒有他,藺司沉顯然會選擇前者。
藺司沉從來自信得招人討厭,離開客棧時,心情其實不錯,哼著小曲兒回到他的府邸。
藺司沉的府邸背靠渭水,位于整個長安城的心腹之地,不僅與南面的秦嶺山脈遙遙相望,更是足以俯視整個長安的壯闊,這要是放在大唐,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唐禁苑”。
而如今,能出入這塊地界的只有兩人,一個自然是藺司沉本人;另一個則是藺司沉的劍侍,藺云謙——作為藺司沉唯一的親信,藺云謙會時不時過來打掃一下衛生,或是匯報一些情況。
而此時此刻,藺云謙只見藺司沉只是出去了半個時辰,回來時,昨日那畫了整夜的易容便被毀了個徹底。
藺云謙深諳自己這位老板的脾氣古怪,但還是咬牙勇敢道:
“首領,您這是怎么了?最近總是往外面跑,要么就是不易容出門,要么就把化好了的易容給卸了……”
藺司沉在成為高階首領之前,正是因為厭煩別人總是注重他的美貌,狂蜂浪蝶太多,才改名易姓,不以真面容示人。
總不會是要…用他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真臉去勾引什么人吧?
藺司沉面不改色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著一絲罕見的得意:“你少管。”
藺云謙梗著脖子癟了癟嘴,轉而談論正事:“那首領,您打算怎么處理黃興禺這小子?”
“誰?”
藺云謙扼腕,小聲嘀咕:“……哇哦就黃興禺和葉初涼這倆人,我都給您叨叨半個月了,你就不能上點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