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嗎?還是劉管家?”
周遠洄瞥了譚硯邦一眼,那眼神很是不耐煩。
譚硯邦這才反應過來,“王妃沒說什么,陛下在靈堂上就問過王妃,他當時可是堅持說留在王府不走的。王妃如今得知王爺活著,就更不可能走了。”
“沒了?”
“王妃還問了原州的下落,劉管家說王妃可在意王爺呢。”
周遠洄落在紙上的筆一頓,不慎留下了一個墨點。喻君酌知道他活著還愿意留在王府,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原州呢?
“王爺,您不高興了?”譚硯邦問。
“出去吧。”周遠洄一抬手道。
“是。”
“回來。”
“怎么了王爺?”
“條子留下。”
譚硯邦恍然大悟,一臉笑意將劉管家寫的條子放到了書案上。周遠洄目光在上頭一掃,看清了最后的那行字。
王妃心中一直記掛王爺,特意詢問老奴原州的安危。
所以,喻君酌不是記掛他,是記掛原州……
他將手里的筆擱下,深吸了口氣,神情看不出喜怒。半晌后,他還是拿起了那張條子,看了上頭的部分,目光鎖定了幾個字:郁氣難消……
他不禁想起了喻君酌在母親墳前痛哭時那一幕,想來永興侯府能把他的母親葬在亂墳崗,對這個嫡子也不會多照拂。一個被親爹拋棄的小公子,流落鄉下會遭遇什么,不難想象。
這郁氣,應該是那十六年攢起來的吧。
周遠洄重新提起筆,抽了張干凈的紙,洋洋灑灑寫了封信。然后他把信交給譚硯邦封好,命人連夜送回了京城。
淮王府。
這幾日可給劉管家忙壞了。
他覺得自家王爺不久就要回來,應該好好準備點東西,替王爺去去晦氣。畢竟一個年紀輕輕的大活人,又是被說重傷,又是詐死,還制了靈牌、衣冠冢,甚至舉辦了喪儀,怎么想他都覺得不吉利。
所以他計劃著,等王爺回來以后,要為王爺和王妃再辦一個小型的婚儀。
“王妃,老奴都想好了,屆時若你和王爺都不想太張揚,咱們就在王府里辦,不知會旁人了,頂多叫上三殿下過來熱鬧熱鬧。”劉管家興致勃勃道。
“這……還有必要嗎?要不等王爺回來再說?”喻君酌道。
“王妃不必擔心,王爺定然是喜歡的。”劉管家笑道:“上次大婚王爺又沒能拜堂,此番怎么說也得拜個堂,喝個合巹酒,然后王妃和王爺再順勢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