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吧。”淮王不耐煩地道。
小廝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沒了影。
淮王不怎么熟練地幫人解開衣服,匆忙間瞥了一眼,發覺少年身上瘦得半點多余的肉都沒有,難怪方才攬著時那么輕。這永興侯府到底是怎么養的人,竟能把府上的小公子養成這副樣子?
想到喻君酌這風寒極有可能是那日早朝時跪在宮門外染上的,男人心中一軟,拿起布巾沾了溫水,幫少年擦起了身子。
喻君酌半睡半醒間,感覺身上熱得難受,體內的血像是被燒開了一般。直到被人剝去寢衣,身上被微涼的布巾擦過,他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唔,好熱……”喻君酌哼唧了一聲,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手。他修長的指尖在男人手上摸索片刻,在虎口處摸到了一塊熟悉的傷疤。
上一世在淮王府那夜,他昏昏沉沉并未看清救他那人的模樣,只記得男人身形高大,一只手的虎口處有一道很重的疤。喻君酌抱住那只手,心里涌起了一股久違的暖意:“是你……”
是誰?
男人眉頭緊鎖,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我是誰?”淮王冷聲問。
“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淮王府了……”
男人看著眼前面頰微紅的少年,忽然想起了那日對方朝劉管家說過的話:
“……想留我在王府再住一晚?”
當日,他躲在屏風后便覺得這個“再”字有些蹊蹺,不像是單純的口誤。如今他越發懷疑,喻君酌之前定然來過一次淮王府。
但他是怎么進來的,相熟的人又是誰?
淮王從前一直覺得王府是鐵板一塊,這會兒卻驚出了一身冷汗。若喻君酌當真與府中的人勾結,他不敢想接下來會有多大的麻煩。
這夜,淮王坐在新房的外廳一宿沒睡。
眼下這局面,府中那個人最好只是和喻君酌有奸情,若是有其他圖謀就麻煩了。好在他看少年抱著自己手臂時那依戀的模樣,應該是奸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次日一早,淮王便吩咐了譚硯邦,讓對方派人盯緊喻君酌。
“王爺,這都嫁進王府了,還要像從前那般嗎?”譚硯邦問。
“盯得更緊一些,你親自去盯吧,最好別讓外人知道此事。喻君酌在府內見了什么人,和誰接觸過,說過的話,哪怕是一個眼神都不能放過,如實記下稟告給本王。”
譚硯邦滿腹狐疑,但見自家王爺看起來不大高興,也沒敢多問。
喻君酌這一覺,從大婚當晚睡到了次日晌午。
顏大夫開的藥效果不錯,他起來又喝了一副,風寒便好得差不多了。雖說他身上依舊有些乏力,但想到自己終于離開了永興侯府,住到了淮王府,心情便無比暢快。
淮王府里吃得好,睡得也好。
最重要的是沒人管著他,等淮王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