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君酌冷笑一聲,不是很想搭對方。
“午飯母親讓廚房備了席面,到時候你可以過去一道用飯。”
“我坐車?yán)鄣没牛筒蝗チ恕!庇骶玫馈?/p>
喻君齊一怔,喻君酌的反應(yīng)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印象中,幼時幾次見面,自家這三弟都喜歡巴著他,還會朝他打聽父親和兄長的喜好,竭力想討好一家人。
但是這一次見面,喻君酌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態(tài)度疏離,好似全然不將他放在眼里。不知道的還以為喻君酌才是這個家里正經(jīng)養(yǎng)大的兒子呢!
“今日是你正式回府的日子,怎么能不去拜見父親和母親呢?”喻君齊掩去心底的驚訝,繼續(xù)勸說。
“待我歇息好了,改日自會去朝父親和姨娘請安。”喻君酌道。
“姨娘”這字眼令喻君齊有些不悅,他心知自家母親原是側(cè)室,是喻君酌的生母難產(chǎn)死后才被抬為正妻。這么多年,府中沒人提及此事,沒想到喻君酌回來第一日便這般不識趣。
“你,你當(dāng)真不去?”喻君齊問。
“嗯。”喻君酌專心搓著手指烤火,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上一世他回府這日,因為要拜見父親心中緊張,便朝喻君齊請教府中的禮數(shù)。喻君齊倒是熱心,教了他不少吉祥話。許久后喻君酌才知道,只有家仆拜見家主時才會說吉祥話,那日在家宴上的他,宛如一個笑話。
這一世他索性連家宴也不參加了。
既然他費盡心機也討好不了這一家人,何必浪費那個心思?
喻君齊討了個沒趣,也沒心思再裝笑臉,寒暄了幾句便走了。
喻君酌待身體暖和了些,便去找了筆墨來。
曾經(jīng),他不止一次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個錯誤。
母親在他出生的那天難產(chǎn)而死,父親當(dāng)日就讓人把他送到了鄉(xiāng)下寄養(yǎng)。只因算命先生說他命里煞氣重,克父克母。
他甚至想過,父親將出生不滿一天的自己送走時,應(yīng)該是沒想讓他活著。但不知是他命硬,還是負責(zé)送他走的人心善,竟是護著他一路沒被凍死、餓死。
十六歲時他才被接回來。
原以為一切都會變好,沒想到等著他的卻是無盡的冷落苛待。
直到臨死前的這一天,喻君酌也不曾得到過來自家人的關(guān)懷和溫暖。
重活一世,他不想重蹈覆轍,亦不愿虛度光陰。
眼下,他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第一件是把殺他的兇手的模樣畫下來,免得日子久了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