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喻君酌眼底滿是不解。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誰想要他的性命?
“下輩子投胎,選個好人家。”男人被他那無辜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一手蒙住他的眼睛,用匕首在他頸間又補了一刀。
喉嚨被刀劃開,喻君酌的意識頃刻間便渙散了。
血從他失去生息的身體中流出,將周圍洇紅了一小塊,遠遠看去像是白茫中開出的一簇殷紅。
臨死前的那一刻,喻君酌忍不住有些愴然。他想,應該沒有人會為自己的死傷心,說不定冬天還沒過完,這世上就沒人再記得他了。
好冷。
盡管已經死了,但喻君酌還是覺得很冷。
那冷意像是透過軀體浸入了他的三魂七魄,令他死后依舊擺脫不得。
“小公子,醒醒。”
伴隨著一個聲音,喻君酌被人輕輕拍了拍。
“唔?”
少年茫然地睜開眼看,發覺自己不在冰天雪地的暗巷中,而是在一輛馬車里。
怎么回事?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喻君酌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透過車簾往外一看,見馬車停著的地方,竟是永興侯府。上一刻他明明被人殺了,怎么眼下竟然又回到了家里?
直到被小廝引到偏院,喻君酌才明白,自己這是死后還魂了。
他又回到了自己被接回侯府的那一日。
離家十六年,他回來的第一日家中無人迎接,就連住處也寒酸得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府里的小廝一眼就知道這位小公子不得寵,把人引到住處后便沒了人影。
喻君酌在雪地里侵染的寒意尚未褪盡,渾身冷得發疼,只能自己去找了些炭,在屋里點了個炭盆。
他坐在矮凳上,感受著四肢百骸漸漸恢復的暖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頸間。不久前被利刃劃開的傷口蕩然無存,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是真的活過來了。
“三弟。”外頭忽然傳來一個少年人的聲音。
喻君酌眸光微滯,聽出來人是那位與自己同歲的二哥,喻君齊。
“你這屋里怎么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喻君齊在屋里掃了一圈,又道:“三弟,今日你回府,父親母親都在忙,忘了去門口迎你,你可別放在心上。”
喻君酌冷笑一聲,不是很想搭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