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黎看了看在桌邊伺候的徐公公。
皇上了然:“你先下去吧。”
徐公公離開后,楓黎才道:“此行艱險,不是一兩個月就能結束了戰爭,若想擊退呈國奪回城池、穩住邊境,少說也要一兩年光景;若僵持不下,則要三年五載,臣不知自己是否會一去不返,若有幸活著回來……希望皇上能應臣一個恩典。”
這話一聽,又不像是為林清遠求情了。
畢竟林清遠今日就要斬首示眾,等楓黎回來墳頭草都不低了。
皇上斂著的眉頭舒展開了:“說吧,什么恩典?”
“現在臣不好說,但此事絕非與定北王府和父王有關,只是臣的私事。”
如果現在就跟皇上要人,皇上必定會意識到陳煥的背叛。
等她離開京城,他的宮里的日子就不好做了。
她語氣誠懇:“對皇上來說,不過是一樁不痛不癢的小事,絕不會有任何威脅或后患,而對臣來說卻是后半生的大事。”
“后半生”三個字一出,皇上便想到了親事。
這年頭,也就說起女子婚事,會說是后半輩子的大事了。
他了然地點點頭:“好,朕知道你忠心耿耿,你都這么說了,朕自然是應允的。”
“那……請皇上立下字據?”
楓黎往桌上的紙張望了一眼。
皇上還是頭一次碰到跟他要字據的,不由得笑了一聲。
他抬手點了點楓黎,最終還是爽快道:“你啊你啊,也就你敢這么跟朕說話了。”
他提筆,在軋了暗紋的精致紙張上留下龍飛鳳舞的字跡。
待寫好了,他沖楓黎招手:“瞧瞧,這總滿意了吧?”
楓黎雙手接過,一字一字地看過去,臉上露出笑意。
她將紙細細地折好,放入隨身攜帶的錦袋中,揣進懷里。
“謝皇上!那臣就告辭了!”
出了勤政殿,沒走出多遠,便與瑞王妃迎面碰上了。
想來是關于瑞王的后事要與皇上商議。
比起上次在禮佛那日見面,王妃的氣色要好了不少。
“多謝王妃昨日為我說話。”她點點頭,“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