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主動在皇上面前說了幾次好話。
上趕著幫她,
又害怕她知道、害怕被她看透了心思。
要么就讓她知道他的付出,要么就不做。
做了還不讓人知道,這不是蠢是什么?
他頗為自嘲,
有那么一刻,真想把自己為郡主做的所有都挑明。
可看到郡主那一身華服的瞬間,還是克制住了。
“只是傷口有些不適,還請郡主勿怪。”他低聲解釋,刻意讓自己以奴才身份說得恭敬,“時候也不早了,奴才還需得回去跟皇上復命,就不在這兒叨擾郡主了。”
楓黎微不可察地斂了下眉頭。
已經幾次了,她總是覺得……
陳公公在對她突然恭敬的時候,情緒都有些微妙的不對。
但那抹微妙到底是什么,她看不透。
“好,陳公公還是要以身體為重,相信皇上可以理解的。”
她往外送了陳煥兩步,在他經過身側時,又開了口:“聰明人通常都不太聽話,因為他們懂得太多、太有主見了;甚至有些不聰明的,都自以為聰明地對你張牙舞爪……”
她看向陳順。
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模樣出挑,帶著顯而易見的靈氣。
“陳順足夠聰明,卻還這么聽話,陳公公真是幸運。”
“多謝郡主夸贊。”陳煥也看著陳順一眼,“奴才告退。”
“傷藥涂抹在傷口處,一日最多用四次,不出三日就能結痂了。”
“期間少走動,忌劇烈運動,皇上再吩咐什么事,不用如此著急,我又不會跑了。”
他一怔,薄唇蠕動了兩下。
眉間微酸地擰了起來。
郡主或許猜不出他是為了什么才急著過來的,但她把他的傷都看在眼里。
沒有任何目的,應該只是出于善意習慣性地叮囑一句。
是他沒有定力。
他會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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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在夜間悄然而至,原本開始回暖的溫度驟降下去,睡夢中都能叫人察覺到冷意。
下人們天還沒亮就已經從被窩里爬出來,拿起工具清掃宮道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