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遇而安非他性格,逆流直上才是燕氏兒郎。
“我不是誰的寵物。”
燕羽衣喉頭滾動,道:“我是個人,蕭騁,你有把我當人看嗎。”
此話出口,某種郁結于xiong的不忿驟然消散,這是燕羽衣想對蕭騁說出口,卻礙于戰事很難親自言明的質問。
邊塞繚亂,他在大漠孤煙中靜坐,將貍州城的思緒盡數攤開來,在線團般紛亂的回憶中找到最先的那個線頭,逐條梳理,才發覺自己對蕭騁的房中,何嘗不是對那些年嚴苛的少主規矩的背叛。
他想要通過刺激,傾瀉這些年的不滿。
而選擇的叛逆對象,是大宸的親王。
“世上有很多人不被當人,而你也是不把那些人當人的受益者,燕羽衣,你沒有資格評價本王的行為。”
蕭騁自然不是被動挨罵的那方,開口諷刺道。
“既如此,被他人利用又何妨?難道本王沒有信守諾言,助你重回明珰城嗎。”
是啊,他們都信守各自的承諾,才有今日站在皇宮的這場會面。
奇異的,燕羽衣并不感到憤怒,他好像只是在陳述,盡管明白他不會從蕭騁這里得到分毫的回應,甚至還會與他因意見分歧而齟齬。
那場在貍州的情誼,是夜里才有的夢鄉。
他指腹仍存蕭騁皮膚的余溫,嘴唇也知道被他親吻的柔軟。
但蕭騁并非同道中人。
蕭騁捉住燕羽衣的手腕,將兩個人的距離只余半寸,眼神代替語言,肆無忌憚地傾瀉,礙于他身份而不便脫口的臟話,并結束這場于局勢毫無意義,簡直是在浪費時間的對話。
“去帶著你那個廢物主君登基。”
“本王提前祝賀燕將軍,終于如愿以償,繼續權傾朝野。”
【作者有話說】
看吧,都說了你不要學你哥,你哥和你情況不一樣。
若從前被他人恭喜,燕羽衣自會回以禮貌。但如今經歷家破,燕羽衣卻再也露不出笑意,只覺寒涼順著脊骨爬入五臟六腑。
蕭騁要利用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甚至做好了反抗,或是不反抗的準備。
比起被口是心非的恭維,或許他更愿意與蕭騁唇槍舌劍,至少那個時候的彼此是真正坦誠。
“接下來要做什么。”蕭騁岔開話題,有意與燕羽衣討論些不那么令他們關系緊張的事情。
燕羽衣眸光流轉,要做的事太多,于是問:“王爺的意見呢。”
蕭騁倒也沒見外,道:“澹臺成迢撐不了太久,盡快召集群臣宣布禪位。”
“我以為你會讓我回府歇息,整裝后再拾掇朝臣。”燕羽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