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是外戚,宗族并不在京城,一旦返鄉,從此于朝政再無干系。
“朕該早些讓他回去的。”鳳飛白喃喃了一句。
若是早些回去,也不會摻雜在這些事情里面,對于他,對于母后,對于宗族,沈醇已經足夠仁慈,可就是因為他的仁慈,才讓鳳飛白無比的愧疚。
國事忙碌,鳳飛白只來得及匆匆用膳,其余時間都在看奏折,只是即使他朱批在其他紙上寫了又寫,一些事情還是拿不定主意。
便是他奪了帝位,如今也難以服眾,難以坐穩這天下之主的位置。
待到日暮西垂,鳳飛白還是毫無頭緒,他反復思量,到底放筆起身,將幾封奏折拿上,往外走去。
“陛下,陛下,您要去哪兒啊?”太監總管匆匆跟上。
“翊王府,這些事不能耽擱。”鳳飛白道。
太監總管慌忙跟上喊道:“陛下起駕!”
鳳飛白著常服出宮,馬車在翊王府門口停下,太監叫門,那府門從內打開,侍衛手中提著刀道:“誰人叫門?”
“是陛下。”小太監說道。
“我們王爺病了,誰來都不見,別說是陛下了,就是先帝來了也不見。”侍衛說道。
“哎,你這人!”小太監畏懼翊王,卻不至于連侍衛都畏懼,只是正要發火,對上那刀時卻是啞了火,默默的咳嗽了一聲,“你先去通傳一下。”
那侍衛冷哼一聲,卻是被人從后面拍了后腦勺,他本要生氣,在看到梁文棟時拱手道:“梁將軍。”
“沒規矩,元帥如今正被人提防呢,你還給把柄是不是?”梁文棟呵斥道。
“屬下知錯。”那侍衛道,“可王爺的確吩咐誰來也不見。”
“來的是誰?”梁文棟問道。
“是陛下。”小太監說道。
“哦……”梁文棟冷漠的哦了一聲,“請陛下回去吧,我們元帥今日身體不適,見不了陛下。”
“你這人!”小太監還未受過如此閉門羹。
“翊王如何了?”鳳飛白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讓梁文棟關門的動作頓住了。
他如何對小太監都說得過去,但正主在那里,的確是不能給元帥招惹是非,梁文棟幾步走了過去拱手道:“參見皇上,元帥今日的確生病了,見不了陛下。”
“他既病了,朕更要看看了。”鳳飛白下車道。
可他要進門,卻被梁文棟伸手攔住了,鳳飛白眸色微冷道:“梁將軍這是何意?”
“不瞞陛下,臣怕陛下見了元帥,我們元帥病的更重了。”梁文棟攔著道。
鳳飛白知他不滿,卻是無法反駁,只能開口道:“朕有國事商談,不容耽誤。”
“國事是陛下的事,與元帥何干?”梁文棟哼了一鼻子道。
他既敢罵,自然是不怕皇帝的,大不了腦袋掉了碗大的疤,總要把元帥這口氣出出去。
“朕不與你置氣。”鳳飛白深吸了一口氣道,“此事關乎百姓,若是耽誤了,出了大事,朕怕你承擔不起!”
梁文棟一滯,他自然知道元帥將國事看的極其重要,可是:“不是我不讓陛下見,只是……元帥他喝醉了,即便陛下見了,也處理不了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