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陛下他……”太后試圖開口。
沈醇笑道:“陛下也回去吧。”
鳳飛白以為他遣散眾人有話要說,卻不想只是如此。
他滿腔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攙扶著太后離開。
大殿皆靜,沈醇從御桌上執了一壺酒,坐在了座椅之上,微微仰頭,酒水傾瀉入口中。
【宿主,小皇帝并沒有殺你的意思,是姚國公偷偷改了命令。】521說道。
雖然宿主總說不愛養崽,可是親手養大的孩子要殺他,一定還是很難過的。
一想到宿主難過,它都要難過了。
【嗯,我知道。】沈醇輕笑了一聲道。
【嗯?】521滿是疑惑。
【他喜歡我。】沈醇笑了兩聲,悠悠道,【我竟是今日才看出來。】
以往小皇帝看他總是仰慕居多,慕強本是人類本能,沈醇并不引以為意,他雖喜歡男性,喜歡的也是成年男性,并不曾留意一個小不點的心思。
今日他險些被刺時小皇帝的焦急和擔憂溢于言表,才讓他察覺了這份心思。
【您不難過啊?】521問道。
【是我逼他走這一步的,有什么好難過的。】沈醇飲完了一壺酒道,【可惜手法還是稚嫩。】
酒壺落地,在地毯上輕輕轉動,沈醇起身朝著宮外走去,梁文棟在殿外扶著道:“元帥,今日要怎么處理?蠻族也就算了,那狗皇帝……”
沈醇瞟了他一眼,梁文棟連忙改口道:“陛下也太忘恩負義了。”
“回府閉門謝客,把奏折都給陛下送去,事無巨細,且讓他們懸心幾日吧。”沈醇踏上了馬車道,“本王也正好休息幾日。”
昨晚宮變并未成功,卻仍然讓群臣肝膽俱裂,此事當晚未有結果,本以為第二日會有決斷,卻不想上朝時,翊王稱病并未上朝,只留帝王居于其上。
朝堂議事時氣氛有幾分低迷,但天下之事繁多,總有事可議,只是少了沈醇在,就好像整個朝堂都失去了主心骨一樣。
一件事有多番言論,人人都有理,鳳飛白以往看沈醇處理事情覺得簡單,輪到自己時卻有些拿不定主意,重要的事情皆是只能押后再議。
而下了朝便是奏折,從前都是沈醇那里整理批好的,如今放在鳳飛白面前的卻是從前的數倍,將整個御桌都堆滿了。
鳳飛白提著筆看著還在往上疊的奏折道:“當真有這么多么?”
“陛下,翊王每次拿來的只是要事。”太監總管說道。
鳳飛白手一頓,到底拿下了最上面的折子翻開來看,大事小事,零零總總都需要他來拿主意,小事鳳飛白還可處理,輪到大事,他下意識想要翻閱后面的朱批,卻是頓在了原地。
“翊王當真病了么?”鳳飛白問道。
太監總管為難的嘆了口氣:“陛下若是擔心,可去看看。”
“朕有何顏面見他?”鳳飛白每每想起那晚的事情,便是一團的亂麻,理不清,順不明,“外公呢?”
“姚國公已然返鄉了,今早走的。”太監總管說道。
姚家是外戚,宗族并不在京城,一旦返鄉,從此于朝政再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