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刀片像是在控訴一般劃過我的皮膚,但沒有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
這很不對勁,極度的、令人不安的不對勁。
eily不應該沉默,雖然不會大哭,但至少會嗚咽,會苦苦懇求,會以一種吵鬧、混亂的方式崩潰,那是一種牽扯著我神經(jīng)的樣子。
但現(xiàn)在的安靜是一種虛無,它像引力一樣把我往下拉。
我隨意地用紙擦了一下血跡,疼痛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了,我一心想著別的,回過神來,自己的房門已經(jīng)被打開。
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eily房門下的縫隙,光線從那里溢出,但沒有影子移動到門口。
沒有掙扎的聲音,只有老舊地板發(fā)出的吱呀聲——輕微的、令人抓狂。
是地板聲嗎,或是什么別的?
我把刀片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它輕飄飄地彈到了地上。
沒事的,我強迫自己坐下,拿起筆,迷茫地盯著教科書,一旁沾了血的紙團就在我的眼前,像是審判著、嘲笑著我。
這里不是派對,她不是我的——
一聲哽咽從我的喉嚨里溢出,不是尖叫,是干澀、無助的沙啞聲。
我的手指緊攥著筆,指間無意識地用力擠壓著。沉默的重量向我壓來,放大了耳中的狂亂的心跳聲。
發(fā)生了什么?jas這個死老頭做了什么壞事,以至于讓她哭都哭不出聲?
那些我明明已經(jīng)決定丟棄的回憶在我腦海里閃爍著:eily走出門時空洞的大眼睛,沒有了往日的光彩;走進門最后一步,輕輕地被丟下的兔子娃娃;她整理睡裙的樣子,做著最后的準備。
我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椅子一下子向后倒去,eily的門就在那,而門外的那只兔子娃娃,像一具小小的、可憐的尸體一樣躺在那。
它的毛沾滿了shi漉漉的眼淚,一只耳朵以不自然的角度彎著。它被遺棄了。
我?guī)缀跏墙┯驳卣驹谒拈T口,盯著那個娃娃。似乎連呼吸都被勒住了,無形的繩索垂落。
我不愿意把這種情緒歸為擔憂,只是,只是憤怒,它穿破了我的麻木。我突然想起我說過把娃娃當盾牌的那句話,現(xiàn)在它被拋下了,這個唯一的、可憐的護身符。
我不想去設想這意味著什么。